恰逢这时泉边不远处的小土坡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常宁没感觉到有风,但土坡上的草丛却无风自动。
野外的兔子惯爱在水边的坡上打洞筑窝,特别是门口还有杂草做掩护的,那简直就像可拎包入住的精装房一样受兔子们的喜爱。
她撸起袖子,蹑手蹑脚的朝着那草丛挪步,待靠近了些,能隐约从草丛缝隙里窥见黑乎乎的东西在缓缓的移动着。
常宁屏息凝视,随后猛的一把扑了上去。
那东西受惊后剧烈挣扎,卷起草屑四散。
直到手里摸到光秃秃滑溜溜的触感,常宁这才看清这东西的貌,哪里是只兔子,分明是条乌梢蛇。
说起来如今三月中旬,正是蛇类开始苏醒的时段,这条蛇应该是刚刚解除冬眠出来觅食,结果恰好撞在了常宁的手里。
常宁一手捏住蛇头,一手抓住它的七寸,乌梢蛇顿时不在胡乱挣扎,而是顺着常宁的手臂盘上几圈,妄图用力气绞断她纤细的手。
常宁被缠得有些不舒服,手下一用力,直接将它的心脏捏爆了。
实在是时运不济,但凡多睡个懒觉,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虽然没有抓到兔子,但这乌梢蛇也有很强的用处,既可熬汤滋补,也可入药养生。
只是寒洺渊的身体虚不受补,蛇汤是肯定喝不了的。
现如今荤素在手,常宁也没必要再耗在山上,便背上背篓下了山去。
等她返回村子时径直去了曹年顺家里。
曹年顺正坐在门槛上卷烟草,将一张黄褐色的烟草扯下半掌的大小,然后用手搓碎烟丝撒在上面,再顺着一个方向将烟草卷起来,对折塞进烟杆里。
他将烟杆靠近面前燃着火的小炉子,见烟草被点燃扬手甩甩手,将明火甩灭,然后才放进嘴里深吸了两口。
烟杆上的烟草火星程亮,很快便灼烧起来,曹年顺吐出一口烟,有些不满意的蹙眉。
“啧,太软了。”
一抬头,便见常宁穿过田埂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曹年顺赶紧起身,走到院坝边上朝常宁喊道:“丫头,你兄长伤口反复了?”
常宁笑嘻嘻道:“没呢,他没事。”
曹年顺闻言这才安下心,又顺势叭了一口烟,“那你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常宁这会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曹年顺这才注意到常宁手中捏着一条死蛇。
“村长,这蛇你拿去泡酒喝吧!”
常宁将手中的蛇递了过去,曹年顺眼前一亮,明显有些欣喜,“你这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黑山镰子你都敢抓!”
曹年顺嘴上训着常宁,手却诚实的接了过来。
乌梢蛇无毒性格又温和,不怎么会咬人,就算被咬伤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让曹年顺没想到的是,常宁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
别说她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就是自幼生活在村里的女人也大多害怕蛇类。
这点倒是出乎曹年顺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