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请教这位公子的名讳。”张玄陵凑上前,看向李星云,拱手一礼道。
“这是我兄弟,李星云。”张子凡看向眼前的张玄陵道。
李星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兄,想来以你的聪慧,对很多事情已然明了。”李星云看向此刻一脸纠结,神色复杂的张子凡道:“张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让人从心底里不愿接受,很多时候,我们要接受自己的一切,无能也好,平庸也罢,然后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顺势而为也好,意终难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罢,人生于世,或许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但无论如何,都比逃避要来的更好,拼上一切,不论代价,或许那样战至终章,会没那么多意难平吧。
我去疗伤了,你们聊。”
言罢,李星云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俯身到其耳边笑道:“带老人家打理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喝顿酒什么的。”
这对父子喝完了酒,什么心声都吐露出来了。
随后转身向着远方走去,只留下张玄陵和张子凡两人仍旧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星云一边走,一边又想到了那将天空都“染成”血色的一幕幕。
患得患失,可笑人性便是如此啊。
远处,温韬靠在树上望着这一幕,终于是松下了最后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彻底放松,瘫倒着彻底靠在树上,紧紧攥着地面的手也松了开来。
……
张玄陵和张子凡父子俩人呆愣在原地,一时相顾无言。
“你,你这些年还好吗?”张玄陵斟酌了半天,千言万语堵在胸前,最终,这位为了儿子疯癫了十六年的老父亲思虑万千后,开口道。
“还好。”张子凡的话也很简短,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李嗣源是骗了他不假,可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很有收获,比如十叔,他十叔和他关系很好。
至于他和李嗣源这对义父子之间,这么多年来真情流露也好、假意饰演也罢,李嗣源确实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或许在这十六年的相处中,万千算计过后,还是有那么一份特殊的父子情吧。
只是人是一种可以狠下心来为了利益斩断一切的动物,仅此而已。
张子凡思绪万千,此刻,在巨大的刺激中,涌上心头的情绪中最剧烈的不是怨恨,而是一种茫然和麻木。
“那,要不要和我回天师府,去,见见你娘?”张玄陵一字一顿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道。
失散多年的父子重逢,可他们两人的话都不多。
想来是没喝酒吧。
“娘……”张子凡低头轻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思索了片刻,他抬头看向张玄陵,坚定的道:“还请稍等些许时日,我现在还不能去。”
“嗯。”张玄陵点了点头道,没有再说别的,也没有问张子凡为什么。
“李兄他是李唐皇室最后的血脉,朱温必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今,他即将启程汴州,此行必是凶险异常,我欲与他同去。”张子凡看向张玄陵,继续道:“李兄身后或有高人相助,或者,他心中自有格局,但朱温既知李兄前去,必然设下重重埋伏,大梁高手如云,玄冥教内能人辈出。
此刻正是李兄凶险之时,我,不能在此刻背弃李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