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早读时间,梁蝉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她肿起的脸颊昨晚被容姨拿冰袋敷过,今早还滚过白煮蛋,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但是仍能看出被打的痕迹,可见对方下手没留余力。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梁蝉抓了抓头发,跟昨天那样用长发挡住半边脸,不想被班主任发现兴师动众。
可她不知道,班主任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敲了敲门,梁蝉听到张彩琴说了声“进”,推门进去,脚步顿了一下。张彩琴旁边坐着文科三班的班主任,还有此次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胡蓓姿。
胡蓓姿眼神淬着冰冷的毒,直直地射向她。
梁蝉的心一霎坠入海底,一步一步走过去,声音低不可闻:“张老师,您叫我。”
“被打了怎么不告诉老师?”张彩琴凝视着她遮遮掩掩的脸,无力地问,“老师上次说的话是不是没听进去?”
她让梁蝉有任何生活和学习上的困难都来找她。
显然,她的话随风飘了出去,一句没进梁蝉的耳朵里,更别提被她记在心里。
梁蝉抿了下唇,一言不发。
张彩琴默叹,这孩子以前就有些沉默寡言,一心扑在学习上,原本这没什么不好。自从家里出了事,性子越发沉闷,她真担心再这么绷下去,身体里那根弦迟早要断。
高考迫在眉睫,这可怎么能行?
张彩琴与三班班主任对视一眼。两人先前商量好了处理方式,既然有人证明是胡蓓姿先动的手,于情于理都该她道歉,之后他们再从中调解,让两个女生握手言和,避免再发生此类事件。
三班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出了名的严厉,被学生称作“活阎罗”,说话带着天然的威压:“胡蓓姿,跟梁同学道歉。不管有什么恩怨,你动人打人就是违反校规,这次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请家长了。”
谁知胡蓓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凭什么?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
她哽咽着大吼一声,两位老师都被震住了。
胡蓓姿恶狠狠地瞪着梁蝉:“就她会装可怜,就她值得同情,可我呢?她妈是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爸爸,她爸是杀人犯,放火烧死了我爸爸,我没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难道就因为她学习好,老师就给她撑腰吗?”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闻言齐齐怔住,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那一处。
梁蝉呼吸凝滞,脑中嗡鸣,恨不得自己也死在那场大火里,活着的每一天于她来说无异于凌迟。
胡蓓姿抹了一把眼泪,不顾老师们的威严,跑了出去。
梁蝉行尸走肉般回了教室,面对的是同学们探究的眼神。
“梁蝉,昨天文科三班那个女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说的是杀人犯和小三生下的……呃,应该是瞎说的吧。”
“我听说有人看见你昨晚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