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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祈树睡得迷迷糊糊,手肘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接着听到一道压低的提醒:“老师在叫你。”
他茫然地眨着惺忪睡眼,花了两秒钟搞清楚这是在课堂上,手按住桌沿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啪”的一声自动收起。
蒋祈树抬眸看了看老师,垂眸看了看空白的桌面,大脑比桌面还空白,压根不清楚老师前面说了些什么。
求助的眼神瞥向身旁唯一认得的人。
可惜梁蝉垂着头,没收到某人的求助信号。
好在她本身乐于助人,悄无声息地把课本往他那边移了寸许,笔尖点了点被画了黑线的几行文字和旁边的注解。
蒋祈树轻度近视,没戴眼镜,眯着眼将那一段文字磕磕绊绊读出来。
老师的面色没缓和多少,但也没多加为难他:“坐下,专心听课。”
待到蒋祈树舒口气坐下来,老师看他两眼,颇觉眼熟:“那位同学,你不是我们班上的吧?”
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蒋祈树大方坦荡地对上老师的视线,笑说:“不是。夏老师,我是特意来旁听您的课,起太早了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被称作“夏老师”的中年女人终于想起他是谁了,蒋正源的儿子,以前经常来学校,她碰见过几回。
这一小插曲很快揭过,老师继续上课,其他同学却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第五排那个帅气的男生,低声讨论他是哪个专业的、恐怕旁听是假陪女朋友是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他右手边的梁蝉还是左手边的卢明明……
“谢了。”虚惊一场的蒋祈树凑过来低语了句。
梁蝉没回他。
他习惯了她的寡言,不介意她没给回应,撑着脑袋强打精神听起课来。
中午食堂拥挤,陈小音与梁蝉在二楼会合。
两人各点了一份砂锅肥牛米线,找到空位坐下来,陈小音迫不及待地抻着脖子打听:“蒋祈树到你们班听课了?”
梁蝉用筷子挑起砂锅里的米线,装进小碗晾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经管院大大小小的群里传遍了!现在传到我们建筑院了。结合上一次他公主抱你横穿校园的事件,你猜他们怎么说?”陈小音两眼放光,不等她问就自己回答,“他们说蒋祈树在追你。”
梁蝉早有心理准备她会语出惊人,提前咽下嘴里的食物,没有被呛到。
她故意忽略后面那句话,只说:“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你不懂蒋祈树在我们建筑院的地位,关于院草的一举一动,大家当然格外留意啦。”陈小音笑嘻嘻地说,“大家说院草的头衔委屈他了,该是校草才对。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学校里就没见过比他帅的男生,当校草绰绰有余。”
梁蝉吹了吹勺子里的汤,喝进嘴里。
陈小音滔滔不绝地交流自己从其他同学那里得到的情报:“你知道吗,他父母都是宜大的老师,他母亲的娘家特别有钱,从事房地产行业,妥妥的天之骄子啊。”
梁蝉眼中无波无澜。
“你怎么不惊讶?”陈小音有点失望。
梁蝉配合着假装好奇问:“人家的家庭背景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小音脸上的失望消失不见,挑了一下眉:“蒋祈树可是我们院很多女生的crh,她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打听他的一切。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小音举起勺子,悄咪咪给她指了个方向。
梁蝉有所预感,回头,果真看见蒋祈树。他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黑色的砂锅,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脸,一只黑色的碗,盛装的米饭堆出来,像一座拱起的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