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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氏是定州海家出身,当初海老爷榜下捉婿看中了一表人才的贺探花,以为是仕途平坦的新贵。
这么多年,虽然海家长辈觉得当初是看走了眼,但夫妻俩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贺景嵩身边也没有别的通房,早年有个姨娘无儿无女,也已经还了自由身。
定州物产丰饶,是富庶之地,海氏的嫁妆也很是丰厚。贺家发家才二十来年,公中虽然有老太太当年留下来的嫁妆铺子等,但总归比别家差点。
如今正好可以拿出来给贺韶光用。贺韶光不好意思极了,没等她拒绝,海氏便敲了她脑门一下。
“你不要?你不要我留着给谁?咱们家就三个孩子,你哥哥的我也早都备好了,每人都有份,别扭捏了。”
贺韶光拗不过海氏,遂作罢。
不管陆家再怎么着急,这个亲也得翻过年才能成得了。
腊月大家换上厚厚的新袄的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几番商议,将亲事定在了来年春天,三月三,草长莺飞的时节。
翻过年的贺韶光就十六了,但是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海氏见她这副模样,总要唠叨一番不够稳重,皱着眉教她怎么端庄一点才好。
待嫁的这段时间,最不快乐的当属从西山大营操练回家的贺长杰了。错过了所有事情的他,在听到婚期已定的事实后,如遭雷劈。
闹着要去找贺景嵩跟海氏,被贺长枫拦下,将人拖到书房里。争辩了几句什么之后,贺长枫离开,而贺长杰把自己关在小院里,几天不出门,送进去的餐食也几乎没动。
还是贺韶光听了之后,端着一只烧鸡跟酒坛子,摸黑去了贺长杰院子里。
贺韶光带着人偷摸爬上屋顶,像小时候那样,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这半年的事。
贺长杰不太搭理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只是喝着小酒,郁闷道:“你倒是不担心,合着我是白替你难过了。”
贺韶光诚实答道:“你是为你自己难过,今后吃不到我烧的鸡了。”
“”好吧,烧鸡很香,抹了蜜糖烤出来的表皮微微焦黄,内里极嫩。
反正贺长杰总算是想通了,不再把自己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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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红之于贺韶光,犹如洪水猛兽。海氏捻着十二岁的贺韶光绣出来的帕子,分辨了半天,才看出依稀是只兔子,后面就没再抓过她这方面。
只是到如今也得赶鸭子上架了,还好也只是意思一下——有绣娘们负责大头,贺韶光自己只需要补补边角料就行。
出嫁的那天,寅时不到贺韶光就被拉起来净面,换装。这一天都不能吃什么东西,贺韶光只能垫吧两块糕点,不仅干涩难咽,又齁甜,赶紧灌了两口冷茶冲淡口里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