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欢抬头对楚凌笑了笑,道:“没事。”楚凌眼神微沉,都吐血了还能没事?君无欢摇摇头,看向拓跋兴业问道:“大将军,还打么?”拓跋兴业微微挑眉道:“不是要打,我要杀你。”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了。君无欢笑了笑道:“请赐教。”
“君无欢!”楚凌沉声道,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冷硬和警告。君无欢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别怕,我撑得住。这么多年都好好地,总不能在这里倒下了。”说罢,君无欢一抬手,一把湛青长剑就从袖底滑落到了掌心。世人都知道君无欢擅长用剑,但是沧云城主偏好用枪。其实都不对,君无欢并没有真的特定擅长什么兵器,只要不是特别偏门的兵器他都能用的顺手。不过对于现在的君无欢来说,用剑确实比用枪要省力一些。
楚凌放开了君无欢,站直了身体望向拓跋兴业,“师父,抱歉了。”
拓跋兴业有些不解地微微挑眉,却见楚凌已经抢在君无欢前面朝着拓跋兴业扑了过去。拓跋兴业自然要抬手反击,同时君无欢也已经一剑刺出。楚凌和君无欢之间的默契自然不是云老头能比地,君无欢并没有与拓跋兴业贴身近战,只是以长剑不远不近的牵制住了拓跋兴业大半的功夫。而楚凌本身用的就是短刀,也更擅长的贴身近战。几年前楚凌就能够出其不意伤到拓跋胤,虽然其中有些别的原因,但是以那时候楚凌和拓跋胤的实力差距,足可见单轮近身搏杀楚凌早就已经不熟任何人了。她差的还是时间积累的内力,对楚凌这样半路修习内力年纪有轻的人来说,拓跋兴业这样的绝顶高手简直就是个无法克服的外挂。但是现在有君无欢帮她牵制拓跋兴业就不一样了,楚凌能够放心的施展自己的近身格斗的能力。
云老头见状还想上去帮忙,却被云师叔叫住了。
“你就别去添乱了。”云师叔道,云老头不悦,“我怎么叫添乱?你就不怕那小子被拓跋兴业打死了?”
肖嫣儿道:“大师伯,你不是很厉害嘛?怎么感觉还不如君师兄?你看君师兄和阿凌姐姐一联手就变得好厉害啊。
“……”感情我这大半夜都白打了啊?你君师兄要是能拖着半夜早就累死了好吧?云老头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他们是夫妻,这能比么?”肖嫣儿偏着头打量他道:“你就是只会添乱吧?”
“嫣儿。”云师叔叫住了肖嫣儿,扭头对云老头说,“要是长离真的快被打死了,你就赶紧抢了他跑路吧。我看拓跋兴业不怎么想杀阿凌。”
云老头摸摸鼻子思索了片刻,“还是你狡猾。”原来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方便跑路啊?其实要是他们三个人联手的话,也能弄死拓跋兴业的吧?云老头有些跃跃欲试。云行月捂着额头,有些痛苦地道:“大伯,他们现在是打得厉害不假,但是你要是冲上去断了拓跋兴业的生路,你猜他死之前会不会拉上一个当垫背的?”拓跋兴业要真的下定了决心拼死拉一个人当垫背,只怕是谁也阻止不了。这会儿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自然就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云老头接二连三地被人打击,默默地蹲在一边观战去了。
晨曦下,楚凌手中的流月刀仿佛已经化作了一片银光。在拓跋兴业周围时隐时现,每一次她出手必然是刺向拓跋兴业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只是即便是有君无欢牵制拓跋兴业这样的高手的防御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地。楚凌也不在意,甚至不介意以伤换伤的打法。每一次君无欢总能在楚凌无法抵挡拓跋兴业反击的时候骤然下重手逼得拓跋兴业不得不收手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饶是如此,楚凌身上的伤也比之前打了半夜还要多。但是战果也是可观的,拓跋兴业身上也出现了好几道伤痕。
拓跋兴业的目的始终还是在君无欢身上,终于拓跋兴业发出一声长啸。楚凌只觉得脑海里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一般,身形也顿时一动。拓跋兴业一刀扫开了他朝着君无欢一掌拍了过去,楚凌看在眼里身体却有些跟不上拓跋兴业的速度,只得将手中流月刀掷了出去。拓跋兴业根本不理会背后袭来地刀,毫不留情发的朝着君无欢拍去。君无欢手中长剑划下了一道银河,身形飞快的向后疾退卸去拓跋兴业这一掌之力。拓跋兴业冷哼一声又一掌接了上去。这一掌竟然后发先至,两掌的内力撞击在一处齐齐朝着君无欢砸了过去。
君无欢终于站定了脚步,手中长剑一挽直直的从上而下劈了下去,剑气凌厉直逼对面而去。饶是拓跋兴业也是微微一怔,看向君无欢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和惋惜。
“君无欢?!”不远处楚凌惊呼,身形化作一道红影掠了过去却已经晚了。楚凌一咬牙,闭上眼睛朝着拓跋兴业扑去。一把短匕出现在她掌心,楚凌没有再去看君无欢,手下刷刷刷几刀,每一刀都朝着拓跋兴业的要穴而去。拓跋兴业前后打了几个时辰,方才拍向君无欢这两掌更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内力,这会儿正是最气弱的时候。
楚凌第一刀落空。
第二刀落空!
第三刀…血花溅出!
刀锋刺入拓跋兴业心口之后却突然一滞,若是这一刀下去,即便是拓跋兴业这样的绝顶高手也必然是非死即伤。
旷野中突然一片寂静。身后不远处君无欢手中那柄跟了他十多年的长剑已经寸寸折断,君无欢倒在地上鲜血源源不断地溢出。旁边的云行月等人却惊地仿佛忘了去查看他的情况,而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站立着的两个人。
拓跋兴业垂眸望着跟前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上不少血腥和灰尘的女子,只觉得那双眼眼眸跟当年在上京大将军府的时候一样的明亮璀璨。
“怎么不刺?”拓跋兴业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短匕,问道。
楚凌咬牙,眼角有些泛红唇色却泛着白,“师父怎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