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只觉泥丸燥热,犹如火灼,痛苦难当,双股一软,即摔在地上。
路明非道:“休得诈死!今日助我,保你兄妹无事,情郎不死!还不速来!”
那耶梦加得听此言语,计较一番,即跃起,真言念动,熔炼出一柄巨镰,径奔路鸣泽而来。
路鸣泽怒道:“好个逆贼!萤烛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在此幻梦之中,你有何本领?”即一抖身,脚往下一跺,裂开地面,将她陷在其中。
那耶梦加得欲晃身而出,却觉身无力,仿佛生根,动弹不得。
路鸣泽见困了她,纵身赶来,便欲下手。
却见路明非持戟而至,将他逼退,猿臂轻舒,将耶梦加得扯出,摘下腕上蛇蜕,往空中一抛,即变作一只白鳞大蟒。
那耶梦加得见了,福至心灵,将身一纵,化作流光附身而上,张血盆,诵言灵,奔路鸣泽扑将而来。
路鸣泽一惊,忽道:“金瓜武士何在?护驾!”
话音刚落,一金甲武士自斜刺里闪出,架一丈二金瓜锤,挡住耶梦加得。
路明非见此情景,便欲助阵,忽心中一凛,翻身一戟砸去。
只听当一声,一女子身影凭空浮现,踉跄后退,手持双刀,其上光焰吞吐。
路明非双眼如电,冷笑道:“你隐身法使得太糙了。”
当即踏步上前,抡戟就砸。
那女子不敢缨锋,往后急退,却被路明非赶上,一戟扫在左肩,左手长刀落地,抽身败逃。
路明非欲赶她,却闻身后金风大作,回头一看,却是路鸣泽杀将而来。
他即翻身来战路鸣泽,一双画戟缠在一处。
那女子败了阵,却见耶梦加得化身大蟒甚是骁勇,唯恐那金瓜武士战她不过,拾了刀,即赶来助阵。
那金瓜武士口吐女声道:“我一個文职都来打仗了,老板得给我加钱!”
那女子却道:“你自己不就是管账丫头?”
金瓜武士道:“我那是管账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
她二人一左一右,双战耶梦加得,堪堪敌住。
这两场好杀:
双刀金瓜抖解数,一对画戟弄神通。
这一边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一旁是两个兄弟来相争。
你来我往刀光锐,金瓜湛然寒光冷。
尘世巨蟒吐妖雾,二魔互斗舞神锋。
这边说我为打工休动怒,那边道你欺君罔上罪难恕。
双刀轮转鳞甲破,言灵乱诵电与火。
长虫窜身獠牙锋,女子闪转会腾挪。
这一戟,搂头砸来双臂震,鸣泽力软筋又麻。
那一锤,徒劳无功纯添风,耶梦加得浑不怕。
金风乱响天地翻,杀气狂喷牛斗寒。
往往来来战多时,四人一蛇皆难堪。
鸣泽力穷寻走路,倒脱画戟翻身还。
抖擞法术施变化,欲将梦吞天改换。
且说那路鸣泽终是二心所化,肉身远在北俱芦洲,况路明非近日法力又增,战了七十余,已觉力软筋麻,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将身一抖,变作一只巨貘,头如磨盘,身似小山,象鼻、犀目、牛尾、虎足,似熊而黄黑,将口一张,便欲将幻梦吞下。
其余三人只觉心神恍惚,眼前一花,已分脱得幻梦,由本身醒转。
却是路明非未及脱身,被那貘衔住,便欲吞入腹中。
见此情形,路明非念动法决,现了蛟魔王本相,将身一盘,卷住巨貘,张口咬在喉间。
那巨貘嘶吼不止,无力挣脱,被蛟魔将头颅咬下,鲜血淋漓,现了本相。
却见路鸣泽虽无头颅,但却行动自如,健步如飞,竟舍头而去,边奔边使了个“续头”的法术。身一抖,一颗头颅已自颈下长出。
路明非一怔,吐了旧头,复归本相,将腰间金带解下,念动咒语,往空中一抛,金光一闪,若金龙腾空,已赶上路鸣泽,将其扣住。
那路鸣泽大惊,念咒语,施变化,将身变大,金带不断,复变小,金带骤紧,变作蚊子,金带化作蚊帐,变只泥鳅,那金带便成了绝户网,任他如何变化,却终不得脱身。
路明非纵身过来,持戟往下就砸。
却忽见金光一闪,一柄长矛却自路鸣泽胸膛而出,将戟崩起。
路明非陡然一惊,持戟观瞧。却见周遭景物变幻,竟是一座水银池塘,路鸣泽被悬吊于四柱之上,胸前插枪,刃出于背。
他一反常态,颇为狼狈,惨笑道:“哥哥,欢迎来到我最深层的梦境,与现实交织的梦境。”
路明非听他言语,便觉不对,法眼一观,即见周围阵法严密,与那奥丁道场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又惊又疑,忽心血来潮,抬头看去。只见那玻璃幕墙之外,立一中年男子,两鬓斑白,面露惊色,赫然是那路明非之父,路麟城是也!正是:
明非识破逆臣身,兄弟反目化为嗔。
直言造反欺本心,怒火中烧欲除根。
手下泼妇来偷袭,耶梦加得帮助阵。
鸣泽施法脱幻梦,请君入瓮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