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城支队的路上。
王寒看了一眼上车后就眉头紧皱的叶一诺,忍不住问道:“争取到了几天?”
“五天。”叶一诺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五天?这也太少了。”王寒不解道,“我看过你给我的档案,那件案子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当时许多时效性证据都已经消失,我们甚至有可能连卷宗都找不着。五天,你怎么破案?”
“没有时效性证据,找不到卷宗,这些——都不是问题。”叶一诺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可以通过情景还原来尝试模拟案发现场,前提是要找到颜刚在这里面起决定性地位的证据。”
“我还是不太明白,当时的颜刚也不过20岁不到罢了,虽说是唯一的存活者,但他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来计划如此完美的一宗杀人案?”王寒摇下车窗,阳光带来的暖意让头脑清醒了几分,“换句话说,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有九成把握掰倒他的?”
“直觉。”叶一诺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笑道,“靠直觉。”
“直觉?我跟你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少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王寒惊讶道,“假如我们最后失败了呢?颜刚可是青榆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啊。”
“失败?这个词,很遥远。”叶一诺摇头道,“在我的眼里,每一个案子都是对一段人生的解绘,在这段人生里,那些不被铭记的细节,恰好就是揭露真相的关键。你真以为那宗惨绝人寰的案子是我赐予颜刚最后的陌路?不不不,那才刚刚开始。”
王寒听得云里雾里,自从昨晚从游乐场回来后,愈加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家伙了,正想继续追问点什么,车内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手机铃声。
叶一诺看了一眼号码,抬手接过:“鹫爷,别来无恙啊。”
“晴子,死了。”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隐约中带着怒火,“还他妈死在了老子的客厅,真他娘晦气。”
“你说什么!?”叶一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对着电话斥道,“鹫爷,走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如果晴子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为她讨个公道!我帮你找到害死你家人的凶手,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少他妈跟老子扯淡!”鹫爷反声怒道,“老子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她,她是自己服药死了!”
“服药?自杀?”叶一诺拳头紧握,问道,“人呢?送走没?”
“送走?送个屁!”鹫爷冷声道,“他们看了一眼就说没得治了,我的人拦住了赶过来的法医,现在老子被怀疑成凶手,你赶紧过来给她收尸,否则我直接扔去喂狗,过期不候。”
“知道了。”叶一诺挂断了电话,说道,“王队,吉安市那边出事了,先带我回去接一下叶凌,我得赶过去看看。”
“很着急?”王寒扭动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问道,“从这里到吉安市怎么说也要一两个小时,什么事这么赶?”
“吉安市的鹫爷,你应该听说过。”叶一诺简单解释了一下和鹫爷的合作,说道,“当时遇见了一些麻烦,只能选择跟他合作,我能够得到颜刚的资料,他帮了不少忙。”
“鹫爷?”王寒惊诧道,“你说的难不成是那个三年来都是吉安市纳税第一人的慈善家?不久前新闻还报导他老婆孩子都死于一场车祸,没想到竟然是一场谋杀?前两年我参加省厅的表彰大会时还见到过他。”
“省厅的表彰大会,他去做什么?”
“他和颜刚一样,是现场嘉宾。”王寒解释道,“只能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偏偏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不过一诺,我得给你提个醒,吉安市的市局不是什么善茬,盯着鹫爷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认识的人不多,没法帮你,最好带着老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叶一诺脸色并不是很好。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晴子的死都不在预料之内,她本就是这场“谋划”中无关紧要的人,但现在突然传来死讯,让叶一诺心中有了一种难以掩盖的愧疚感,毕竟他曾经答应了会保住她的性命。
再且,鹫爷刚才在电话里透露出了一个重要消息——警察把他当成了凶手,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宗陷害案,但从逻辑上来讲,最有可能害死晴子的要么是鹫爷本人,要么就是已经落网的金芊芊。
无论哪一方,叶一诺都不想善罢甘休。
回到警局后。
叶凌得知晴子出事,震惊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毫不犹豫跟着叶一诺上车,往吉安市赶去。
鞠天宇本来想跟随,但高胜突然陷入休克,他只能将其紧急送往医院照看,对于这个相当于“背叛”了蛇吻尸组织的家伙,王寒决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毕竟他很有可能知道一些重要情报,或许会成为针对颜刚的主要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