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装束上来看,不难判断这一男一女属于普遍的工薪阶层,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老茧都证明了他们长期生活在忙碌之中,因为得知了儿子的死讯,面色灰白,眼眶通红,经过王寒许久的安抚才逐渐镇定下来。
“你们是从哪儿看到的消息?”王寒问道。
“从……从电视上,新闻上。”
“辨认过尸体了吗?”
“认过……认过……”
“你们不是隔壁市区的?怎么让孩子一个人跑这里来?”
“我们夫妻俩平时要上班,压根没时间管他,这孩子读完高中就辍学了,怎么讲都不肯听,还说什么要追求自我,两个月前偷偷把家里的钱给偷走了,我们老两口存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一下子全没了……”死者母亲一抽一噎,脸色愈加苍白,“都怪我们平时没有管教好,给你们警察添麻烦了,孩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节哀顺变。”王寒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他不是没有见过死者的家属,恰恰相反见过无数次,但在没有相同的经历前,胡乱的安慰或者教人看开点,是一个非常不道德的做法。
“你说他偷走了你们的积蓄,大概有多少钱?”叶一诺却突然问道。
“……十八九万。”死者父亲眼眶通红,语气干涩又沙哑,“本来要用这笔钱给他治病的,医生说他得了什么性别认知障碍,是精神病,要花好多钱才能治好,我们已经搭进去八九万了,结果娃娃还是么有好转的迹象,唉……”
王寒和叶一诺对视了一眼,前者说道:“两位,我们警方正在追查凶手,有望帮你们把那笔钱追回来,这期间你们就先留在警局的招待所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提出来,千万不要随意轻生。”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眼神中的绝望消失了些许,一起点了点头,走出了招待室。
“这件案子有些蹊跷——”叶一诺皱眉道,“张炳才不是说姓何的指责陈志钢偷走了他的存折,存折里有十几万,这个数字可不是一个恒定的值,它可以是二十万,三十万,为什么偏偏一定是十几万?”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王寒道,“那个姓何的,倒打一耙?”
“没错,现在把他抓回来审问审问就知道了。”叶一诺说道,“希望这件案子不会太简单,不然就耽误我太多时间了。”
“我现在派人把他带过来,丽阳小区物业处是吧?”王寒掏出手机,刚打算拨通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愣,按下接通键,“喂……对,是我,什么!?人死了!?”
闻言,叶一诺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啪嗒——”
王寒挂断电话,脸色极差道:“死了,那个物业处主任。”
“怎么死的?”叶一诺心中愈发不详。
“天台,自己灌水泥淹死自己。”王寒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跟二十年前那六个人的死法一模一样,监控录下了一切。”
“我过去看看——”叶一诺正想急冲冲离开。
“等一下,有个麻烦。”王寒皱着眉头道,“你上午不是让我派了几个警员保护现场吗?现在小区里面的老一辈住户联合起来不肯让我们继续进去调查和控制现场,说是我们带来了不详,惊动了那六个鬼魂,才害死了何主任。”
“这不是胡诌?”叶一诺反问道,“那是谁报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