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头套,那是帽子。”
常鹰面露无奈,将手中的鸭舌帽重新戴上,并拉低了帽檐,“眼睛是我的弱点,也是所有人的弱点。”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自己被误认为混社会的老大呢。”叶一诺半开了个玩笑,说道,“那个伤疤,怎么也不像是一位市局局长应该背负的。”
“背负?”常鹰低笑了几声,“倒是个好词,不过我的背负我已经彻底解决了,你的背负呢?”
“还早呢。”叶一诺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能找到我,那么其他人也能找到我,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把那个老家伙彻底铲除,所以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常鹰掏出一袋烟丝,将其灌入烟斗中,问道,“放心,其他人可没我这么聪明,我把所有关于你的事件捋了一遍,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可能的‘突破口’。”
“帮我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叶一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我还没办法确认你回国是不是偶然,或是必然。”
“你在怀疑我?”常鹰眯了眯眼,又点头道,“也对,师父是这么教的,这种时刻除了能够相信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可相信,你害怕我毁了你的计划,对么?”
“说起这个,我倒是非常好奇为什么他从未提起过你。”叶一诺道,“有什么隐情吗?”
“你的存在我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常鹰深吸了一口烟斗,说道,“我想你跟我一样,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貌吧?”
“我会找到他的,找到那只控制着我命运的手。”叶一诺淡淡道,“但不是现在。”
“好吧,看来你并不是特别需要我帮忙的样子。”常鹰从怀里掏出一叠圆形的贴片,说道,“这东西是尼古丁贴片,不仅能让你时刻保持清醒,也能让你的手……不那么疼。”
“我的凝血功能很强。”叶一诺一边接过,一边撑开手掌,那被斧刃切开的轻微伤已经不再流血,他转念一想,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
“说。”常鹰没有废话。
“这家人是晴子的亲人,这一点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想必你也了解了个大概。”叶一诺轻声道,“她弟弟实际上是个病理天才,前些年不知道在哪儿捡了一本《难经》,自己钻研了很长时间,我听村里的人说,一些常见的小病他都可以用山上的草药治好,包括他母亲刚才去世时,也用了把脉探息这种比较少见的手法,如果能把他送到正经的中医大家,或许前途无量。”
“或许?”
“也有可能昙花一现。”叶一诺耸了耸肩,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拜托你给他找个好去处,他母亲一走,估计父亲也活不长了。”
“没问题。”常鹰嘘了一口烟,说道,“我在国内倒是认识一个祖传的中医世家,这些年他们隐姓埋名,医术只传给自家人,不过我刚当上局长那会儿,帮他们洗脱了一桩医患的案子,这是个不小的人情。”
“谢了,这个人情我接了。”叶一诺眺望远方,眸光中尽是深邃,“第二件事,我要办个葬礼。”
“葬礼?”常鹰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这会不会太明显了?如果引起怀疑导致你暴露怎么办?”
“不不不,这个葬礼必须办。”叶一诺道,“具体的原因,等你们办了之后就明白了。”
“有什么要求?”常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所有人都要到场?”
“除了你。”叶一诺面向常鹰,盯着他脸上的十字伤疤,认真道,“师兄,如果我能相信你的话,你千万不要出现,但葬礼流程你必须亲力亲为,我身边暂时没有可信的人了,到时我会易容出现,如果那家伙中计了的话,肯定会露出马脚。”
“明白了。”常鹰点头回应道,“交给我。”
“好了,十分钟到了,我得离开了。”叶一诺看了一眼手表,转身走进了这间破烂的屋子。
刚进门,患有侏儒症的男孩挡在了自己的父亲身前,他手里紧攥着银行卡,似乎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