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南明镇。
阴沉的天空正下着小雨,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个穿着农民服装,带着草帽,肩膀扛着锄头的男子缓缓从街尾走来,停在了一间挤在其他老宅深处夹缝间的老屋前,门前长满了蛛网青苔,两道缝隙颇大的木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链条锁,灰尘厚重的就像夯实了的泥土,紧紧贴在门沿上。
男子翘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喂?干什么的?”
他缓缓回头。
一个打着黑伞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他知道,这人是村子的村长,他在资料上见过,叫马厉勤,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下雨天不要到处乱跑,赶紧回去。”
马厉勤见眼前这个男子不理会自己,又对他催促了几声。
然后,他就见到这个瘦弱的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并举起了手里的锄头,对着自己脑袋劈了下来。
噗。
一具身躯重重摔在了地上,脑袋里的血液不停往外流动,与地面上的雨水融为了一体。
雨,渐渐大了起来。
男子扛起锄头,拖着仍旧有一些清醒意识的马厉勤,一点一点移动到了这家老宅门口,又用锄头砸开了锁,推开门,拖着躯体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传来了某种肉体与铁器碰撞的声音。
等到眼前的人没有半点生息后,男子露出了病态的笑容,走到院子里的井口,用锄头一点一点爬了下去,并找到了井壁上的正方形通道,沿着里面的铁梯子横着爬了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跳下落地。
脚下是一个散发着潮湿味的仓库。
男子环顾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角落。
那里,摆着一副瓮棺。
上面的盖子,已然不见。
男子丢掉了手里的锄头,快步朝着这副瓮棺走去,并伸出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面露疑惑。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摩擦声,在这片漆黑又冷寂的地窖里,尤为响亮刺耳。
他身躯一震,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泛起了一声疯狂的冷笑。
……
……
……
接下来的两天,叶一诺和刘痞子在监狱里并没有遇到什么多余的麻烦,每天都保持着枯燥的作息,狱警也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时不时找犯人的麻烦。刘痞子告诉叶一诺,在这个地方只要你不是特别喜欢搞事且喜欢破坏规矩的人,狱警都不会管的太严。可如果你是那种三天两头打架抱怨,还不按时起床睡觉的刺头,你就会被这些狱警们当成乐子,有事没事就过来找找麻烦,直到什么时候低调了,变得懂规矩了,知道该怎么做一个良好的犯人了,这才算过去。
本来叶一诺这个死刑犯也是狱警重点照顾的对象,因为新来的人都有那么点桀骜不驯的脾气,但是赵明昊在车间里干的事情无疑帮他截走了一部分的麻烦,所以这两天时间,叶一诺除了吃饭的时候被几个狱警盯了很长时间,只要他掉了一粒米饭就往背上来一棍子之外,一切都很和平。
为了在【醋溜儿-文学发最快】监房里打发时间,叶一诺和刘痞子找了点乐子,从思想改造的粉笔盒里顺走了几支粉笔,在地上弄了个象棋的棋盘,然后又弄了几块缝纫机裁下来的布作为棋子,每天晚上回监房后就是下棋完,输了的人做俯卧撑,赢了的人一天不用洗厕所。
输多赢少的人当然就是刘痞子了,这一个监房里的人,大多都没什么文化,对于象棋这种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叶一诺倒是没有多占什么便宜,用了一些简单的小技巧赢了他之后就开始放水了。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熟络了起来,刘痞子还算是个比较会拿事的人,知道叶一诺不好得罪,也就没有去过问他的来历,还时不时说一些话去安慰他,比如什么死了之后会给他烧纸,烧女人,烧豪车,让他在下面活的滋滋润润,下辈子投胎之后两人还做兄弟,一起打
江山什么的。
叶一诺对这个满口胡诌的家伙没什么恶意,索性也就陪他吹了两天牛逼。
甚至有一回在澡堂子里洗澡的时候,刘痞子手里头的肥皂不小心砸到一个曾经当过兵又犯过事的犯人脑袋上,那家伙直接就冲到刘痞子面前,往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刘痞子好歹也是混社会出身的,当然不肯示弱,哀嚎了好几声后,就从地上爬起来跟那个壮硕的犯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