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叶一诺低头看着男孩,问道。
“就是这。”男孩确信点头,说道,“这个老头,我经常在菜市场见到,周围的人办丧事都会来他这里买花圈,平时神神秘秘的,没有儿子没有老婆,有一回发了疯,逮着人就咬,被刘冲喜给按在地上教训了一顿,还在局子里关了几天,才老实了点,之前我跟着村干部过来给他建贫困档,每个月都有几百块送过来,给他买治脑子的药吃。”他小声说,“我猜他是个精神病。”
这种目的性极强的话并没有让叶一诺听信,他给戈薇打了个眼色,后者便拉着男孩的脖子站在门口等,独自走进了这间破破烂烂的瓦房里。
里面同样到处摆放着花圈,不过大多数都是没有扎好的半成品,脚边的右侧墙角堆积着纸银元和纸铜板,看起来有些年代,而且都潮了。惹眼的是摆满了整个屋子的纸人,他们都没有手,而且身上的关节处有明显的断层。
这让叶一诺想起了那两具尸体。
被肢解的尸体。
叶一诺下意识抬起头,发现房梁上还挂着一些尚未晾干的红毯。
红毯?
他短暂愣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凉风。
一个老人手里举着一把生了锈的锄头朝着叶一诺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咔——
叶一诺抬手一接,顺着捏住了锄头。
这种速度的攻击他要是接不住,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那些罪犯手里了。
眼前这个老人头发飘零,身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一副半伛偻着的样子,看起来就没什么力气。
如果说这家伙是凶手的话,叶一诺很难不去怀疑他是不是可以和电视里的龟仙人一样突然爆出肌肉。
显然不太可能。
老头见叶一诺握住了锄头,嘴里浑浑噩噩的骂了一句,就松开了手,做到一旁的椅子上,自言自语了起来,同时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和某种物品剪了起来。
叶一诺走上前想跟他搭话,看到他手里正在剪的东西不由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只手。
活生生的手。
只不过这只手,是猪蹄。
难道凶手喜欢吃酱猪蹄?
叶一诺发现自己的思维比起以前要活跃很多,脑子里老是跳出来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定了定神,低下头,说道:“我来买花圈。”
老头指着他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话,都是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叶一诺就没有继续跟他交流下去的想法了,虽然他在精神病院里面住过,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和医生一样去理解病人的想法,索性转头看向那些扎好的纸人,通过记忆中从尸体上看到的横切点来进行对比,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一模一样。
尸体被肢解的关节点和纸人身上的关节点一模一样。
这是为什么?
巧合?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些纸人变成了活人。
要么凶手就是这个老头。
两个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容易令人接受。
这时——
叶一诺突然将目光停留在了纸人的眼睛上。
有一些纸人画了眼睛,有一些没画。
这让他想起了建筑工地上消失的眼球。
事情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叶一诺强行把思维拉回了现实。
在写的时候,他听到过最多的一条评论,叫: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这句话乍一看很有道理,但实际去想,其实就跟街头卖吆喝自导自演的贩子没什么两样——
把一切无法解释的东西归类到一个无法理解却又向往的答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