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杰丛山每年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雪崩,加上海拔高,气温低的缘故,那地方根本住不了人,别说活死人了,哪怕是活人,都不可能在那里面待上一个星期。
这个老头可能是个神学家,除了这个理由我找不到其他的安慰自己。
等走到这个天堑的区域后,我告诉他们,要对雪山抱有崇敬,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跪拜了几下,但是他们没有照做,我也没有强求。生活在藏区的人对这里的雪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荣誉感和自豪感,外来的人当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要对大自然敬畏,我想大自然会教训他们的。
但千万不要是现在。
左右两座山的夹缝头顶堆积了很厚重的雪,看上去就像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张-开了她的腿,在迎接男人的道来,我想起了我的妻子,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应该会和往常一样,带着孩子跟那些外来游客售卖我从仙女湖里面捞出来的石头吧?据喇嘛们说那玩意儿能辟邪,我们靠着它过了一段时期的富裕日子,但是后来喇嘛又说石头太多了不管用,那些游客就不再买了,真是个好笑的故事。
从女人的腿之间通过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这里面竟然躺着几具干巴巴的尸体。
如果不是那个叫做岑川的家伙走路侉子太大,我们就不可能把这几具尸体的骨头给踩断。
我告诉王庸灏在雪山里面死的人很多,不需要去在意什么,叫他继续赶路,但是他却蹲了下来,把这些尸体上的雪一点一点扫开,从他们屁股后头翻出了一些登山的装备和已经烂掉了的食物以及没有启封的罐头。
王庸灏告诉我们,这些人应该死了没多久。我不太信,就问他既然死了没多久,那尸体上面的肉怎么都不见了,就只剩下骨头?
这个问题问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这片山脉里面是有狼和棕熊的,他们都是喜欢捕猎的动物,如果你在这里不小心睡着了,那么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会站在你的尸体旁边,看着你那副骨架陷入沉思。
我把这个原因告诉了王庸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些人是被自己人给吃了,那些不见的肉,是被刀子一点一点刮下来的。
我听到这句话,当时就傻眼了。
人,吃人?
这可能吗?
我不敢相信,但是这个老头接下来做的事情,让我切切实实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把那些骨头全部从雪里面挖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拼凑好,指着骨头上面的刀痕告诉我们:这就是证据。
我蹲在面前看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我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骨架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但是除了我之外的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他们就像听到了“我踩到了一坨屎”这种只能让人微微感到一愣的事情般,帮助那个老头清理起了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