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队伍里的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根本就没有动静,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连岑川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王庸灏看了一眼岑川,后者打了个手势,他便带头走了上去。
“这些人,全部都被冻死了。”
岑川冷冰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冻死了?”
考古队的人显然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试图用手去推动这些人的身体,发现他们的皮肉都被冰死死地黏在了岩壁上,其中一个力气大了一些,直接扯下了一具尸体的半块脸皮。
勾宏毅见到这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险些从崖壁上摔下去,多亏王庸灏一把提住了他的衣领,并且的对其他人说道:“看样子又要下大雪了,咱们先停下来修整一下,顺便看看这些尸体都是哪些人,如果是他们的人,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个事实——里面的东西没被碰。”
东西没被碰?
什么东西?
勾宏毅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驱逐了心中的恐惧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由于他们登山的方式属于攀爬加上凿壁,所以想要原路返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登山不比下山,登山是有落脚点的,但是下山就没有落脚点,而且对身体的协调性有很高的要求,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摔下去死掉。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正好诠释了考古队现在的状态。
再加上大家的行程都被前面那些冻死在岩壁上的尸体给牵扯住了,如果想继续攀岩至山顶的话,至少要把这些尸体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再接着攀爬,这样的时间一算下来,最少也要将近六七个小时,那会儿已经天黑了。
勾宏毅忽然记起自己的父亲带自己爬山的时候曾经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是用藏语说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在爬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座感觉爬上去就一定会出现事故丢掉性命的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危险,但如果你遇到了一个看似有机会能够轻松爬上去登顶的山,你就一定会出事故。这是几十年来无数人用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和经验。
勾宏毅并没有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告诉王庸灏,他已经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这个老头都不会出现任何退缩的想法,那还不如少点浪费口舌。
但他从心性上来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靠在悬崖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敢转过头去看王庸灏和那群考古学家清理那些已经冻成了僵尸的尸体。
在藏区里死掉的人都会魂归故里,这是勾宏毅的父亲从小到大交给他的道理。
但他此时的目光却有些疑惑了起来。
因为这些连肉带皮都被冰黏在了岩壁上的尸体,都摆着一种奇怪的动作——虽然所有的尸体都紧紧背靠着山壁,就如他们现在的动作一样,但他们脚步的朝向却并不是想上山,反而像是在躲避着山上的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