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又问:“你哥不是职业选手吗?那你可以去他们战队啊。”
“他们现在不缺人,我过去也是打杂。不想给他添麻烦。”
“那别的战队呢?”
余诺考虑了一下,“有合适的可以去试试。”
两人闲扯几句,梁西吃完东西,继续带耳机打游戏。余诺把头发擦的半干,心神不宁地拿起手机。
她又想起陈逾征被举报的事情。
公告挂出来以后,没有在微博上掀起大的讨论。可能都是新人,没什么存在感,TG那几个人连微博都还没注册。
余诺有点失望。
她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此刻疲惫上涌。又打起精神写了一会论文的中期报告,实在撑不住,去厕所刷牙,爬上床。
迷迷糊糊中,微信突然一响。
余诺眯着眼睛,把手机抓起来。
付以冬发来一串电话号码。
是陈逾征的。
余诺一下子人就清醒了。她坐起来一点,去查了一下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
奖学金和平时业余打工赚的钱,乱七八糟加起来大概有个小几万。
这一下就要霍霍出去五千
她盯着那串号码,看了有半分钟。
做了半天心理斗争,余诺终于下定决心,去支付宝上搜这个手机号。
缓冲一会,跳出来一个默认简洁头像的用户。
支付宝交易之前有个验证,需要对方开头的姓。输入“陈”之后,界面显示验证成功。
忍着肉痛在框框里慢慢地摁下5000,余诺感觉心都在滴血。
磨蹭几分钟,钱还是转了过去。
叮的一声,银行卡也发来消费提示。
余诺不忍再看,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终于感觉压在心上的石块卸下了。
与此同时,OG基地,陈逾征莫名其妙收到陌生人转账五千。
他蹙眉,喊旁边的Van,“范齐。”
“啊?”
陈逾征把手机丢过去,“这人谁?”
Van看到这个转账,顿时乐了。联想到晚上女朋友找她问陈逾征手机号的事情,这会儿大概也猜到是余诺。
他把手机还给陈逾征,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不会是你哪个私生粉吧,看这名字还像是个妹子。”
Van是个大嘴巴,没过多久全基地的人都知道有陌生人给陈逾征转了一笔巨款。
奥特曼长长地叹了一声,沉痛不已:“现在陈逾征是有富婆包养的人了,我的青春结束了。”
陈逾征没搭腔。又看了两眼,正准备把钱给这人转回去,界面突然弹出一个提示:
【对方已将你添加至黑名单,你不能向对方转账】
陈逾征:“”
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的雨,终于到了半决赛第二天放晴。
昨天OG和YLD打完,OG胜出。今天TG(常规赛第一名)对阵WR。因为时间比较赶,今天比赛完,胜出的队伍和OG需要拍决赛宣传片和定妆照。
比赛下午五点开始,OG一行人到的早,余诺正好没事,也跟着来了。
她打算今天找个机会把衣服还给陈逾征。
余诺和余戈打了个招呼,就在体育馆后方停车场等着。她眼睛近视又看不清,附近转悠了一圈。
眼看着要到候场时间,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一回头,正好看到那个贴着金色队标的白色大巴车。
TG几个队员就在附近,他们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低声聊着。
幸好周围没有粉丝接车。
余诺找了一下,没在人群中发现陈逾征。她观察了一圈,挑了个稍微眼熟的人,冲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Killer说着话,听到有人喊他。他微微扭过头,一眼就认出了余诺,“咦,你不是?”
余诺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上次跟你们一起去网吧的,还记得吗?”
Killer笑:“怎么会不记得,你怎么来了?专门来给我们加油啊?”
余诺不好意思,把手里拎的袋子提起来给他看:“那个,我是来还东西的,能拜托你帮个忙吗?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quer,这是他上次借我的衣服。”
余诺眼睛大,眼型又是那种微微有些下垂的无辜眼,两腮嘟嘟,背着学生气的双肩包,白净瘦小,一副好脾气的温柔长相,看着就让人有种想欺负的欲望。
Killer眼神暧昧,“你说陈逾征?”
余诺嗯了一声。
Killer语气像在逗在她一样:“他还借你衣服穿啊?平时在基地,一口水都不带给我喝的。”
余诺知道他误会了,刚想试图解释一下,就被打断。
Killer笑:“你就自己还呗?他就在旁边呢。”
余诺迟疑了一阵。
怕耽误他们时间,她原地踌躇会,还是鼓起勇气,朝Killer指的地方小跑过去。
陈逾征正蹲在花坛边上,嘴里还咬着燃一半的烟。
听见脚步声,视线将来人扫了一遍。扫到她脸上时,稍微停顿了两秒。
余诺停在他面前,跑了一会,脸还有点充血。
她把气喘匀了,试探着开口,“哎,那个…、quer…”
他掐了剩下半截烟,终于拿正眼瞧她,“我叫陈逾征。”
“哦…陈逾征。”
四目相望,余诺有点慌张,嘴巴抿起,像是在憋着什么话。又不敢说。
陈逾征蹲那儿没动也不吭声,从下往上地看她。
看着她愁容满面,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就差没把“害怕”两个字写脸上去。
不远处的其他几个TG队员,欲盖弥彰地聊天,实则有意无意瞟向这边偷偷看热闹。
午后阳光盛烈,陈逾征眯起眼睛,闲闲的,“我很吓人?”
“不是,不是。”余诺立马否认。
她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余诺小心翼翼地弯腰,把东西放到离他不远的地上,“我,我是来把衣服还你的。”
陈逾征眼皮子动了动,半耷不耷的,看到脚边的袋子。
还没说话,再一抬头,那个小女生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远处有人喊他。陈逾征站起身,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
随即,有东西掉落。
他动作一顿。
弯腰,从地上把东西捡起来。
是一张卡片。
长到这么大,陈逾征第一次见这么抽象的玩意。
图案是卡通的,粉蓝色,还有一头天真的小象顶着白雏菊。
刚一走近,Killer就阴阳怪气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quer。”
陈逾征没搭腔,径直绕过他们,上车准备放东西。
Van眼尖,指着袋子里的粉蓝卡片,兴冲冲地问:“这啥玩意儿啊?”
陈逾征懒得解释。
Killer眼疾手快,极其没素质地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瞅瞅。”
兴奋地看了两秒,就开始止不住地笑。
几个人也好奇,跟着凑上去看完,讨论两秒,心满意足地把东西还给陈逾征。
他低头,随意把卡片翻了个面。
刚刚没注意到,背后还有一行黑色字迹,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衣服我洗干净了。真的很抱歉,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比赛加油。
后台休息室。
比赛还没开始,主持人正在热场,已经能听到前场粉丝的欢呼。
Kiiler摊在椅子上感叹:“行了,今天打WR稳了。”
TG战队经理刚好过来,听到Killer这句话。不理解情况,问:“等会要打的是WR,你这么有信心?”
“我是没有,但是quer有啊,今天就指望着他Carry了。”
陈逾征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奥特曼:“怎么?”
“你刚没看到?”Killer一字一句,复述:“人家妹子让他今天比、赛、加、油。”
陈逾征冷着面孔,略略睁开眼,瞥他,“神经病。”
Van接了一句,“答应我好吗,quer,咱今天就把WR干了。”
他关切地拍了拍陈逾征的肩膀,咬牙切齿:“不赢你他妈还是男人?”
“行了。”陈逾征将身体倚到另一边,甩开他的手,满脸嘲讽:“一群柠檬精,别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