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门来的永王孙璘在来到敞开的大门前时也感到了比别处更深的秋寒之意,不禁轻咳了一声,然后才有手下上前亮明自家身份。
堂堂王爷突然驾临,自然让皇城司上下好一通惊讶,片刻后,一名四十来岁的瘦削汉子就带了一众下属匆匆迎将出来,远远的就已弯腰施礼“不知永王殿下驾临,下官许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许司丞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孙璘自然是知道这位的,这许临名义上只是皇城司的二把手司丞,可实际上衙门里的大小事务几乎由他一人而决,真正的大权独揽,毕竟皇城司司正可是一直随在皇帝身边的韦棠,平日里哪有时间处理皇城司内的那些差事啊。
许临顺势而起,这才把永王请进到了里头奉茶,然后询问起他的来意。
孙璘倒也没有绕什么圈子,当即就说道“本王是听说昨日你们皇城司从洛阳府手中讨要了一些人犯,因事关重大,我又任着刑部尚书一职,这才特来看一看,问一问。”
他给出的理由倒也正当得很,身为刑部尚书,永王关注京师任何一起案子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哪怕真报到了他父皇跟前,也不能说他有私心。
许临则稍稍一愣,显然没想到永王会来得如此直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因为此事涉及朝中高官,所以下官才会命人将相关人等带回来问个明白。
“殿下来得正好,此时正有都司吕振在审问这些嫌犯呢,要是殿下不介意的话,可随下官前往偏厅听审。”
“也好,烦请许司丞带路了。”孙璘说着立刻起身,不给对方任何反悔的机会,许临则跟着站起,把他引出厅堂,然后转向后方,另一座周围有佩刀校尉人等守着的偏厅,靠近时,还能听到里头不断有话语传出呢。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厅门前,孙璘目光一扫,就见下边跪了十来个满面惶恐,簌簌发抖的寻常百姓,而前方长案后,一名长相精悍的男子正问着话呢“……既然明知道这文章中已在直指朝廷官员,大有污蔑之意,你们为何还敢让此等文章刊印出来,还敢卖与城中百姓?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可是想要搅乱我洛阳治安吗?”
这等气势汹汹的质问确实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承受的,跪在下面的几人更是吓得面色发白,瑟瑟发抖,好半晌都未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直到审问的官员猛一拍桌案,大声喝道“再敢吞吞吐吐不肯将话说明,本官就要对你们用刑了!”
他们才终于在恐慌下有人颤抖着交代原委“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都是咱们东家交代咱们做的事情啊,文章也是咱们东家亲笔所写,我们又怎敢不从呢?”
“那你们东家何在?”吕振把脸一板,再度迫问道。
“昨……昨日我们东家一早就因事出京了……”
“他是畏罪潜逃吗?”
“不,不,万东家他是确实有事,而且那文章也不是他所写。”
“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刚还说那文章是你们东家所写,现在又说不是他写的了?你是当本官好欺吗?”吕振一脸恼火,似要发作,顿时吓得回他话的周掌柜又是一阵颤抖,随后又赶紧说道“大人明鉴,我纵横书局其实是有数名东家,平日管事的万东家昨日走了,但写这篇文章的却并非是他,而是另一个东家。”
“那他是谁,现在可在洛阳城中吗?”
“应……应该是在的,这个东家也是当官的,叫,叫李凌,也在户部任官。”
随着周掌柜把李凌的名字报出,永王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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