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看向邵秋息:“前辈,你还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吗?比如他们到底藏身在哪儿?尤其是那些重要人物,他们总得有个真正的落脚点吧?还有,湖广这许多的州府,他们又会以哪里为主要突破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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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邵秋息却让他失望了,摇头苦笑道:“这些东西我都仔细去查过,结果一无所获。本来通过影子这条线,或许能有更多收获,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也被我暂时放掉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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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默然,这答案是他最不希望听到的。只知道敌人即将出手,而且这次的乱子一定极大,却连确切的时间,以及他们的主攻点都不知,这让他心中的不安与烦躁更甚,彻底坐不住了,便在房中来回踱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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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即将动手,而且是在多年布置后的一次行动,那必然不可能只是小打小闹。而就此来说,他们不可能在湖广的一些县城或是小州府内出手,而是该集中在几处大的州府,比如武昌、襄樊、黄州等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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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武昌乃是湖广治所,官军足有数万之多,一旦真起乱子,必能迅速反应,他们很难有成效。襄樊也差不多,那儿也有三营超过两万兵马,那难道是选在黄州这样次一级的州府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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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我是他们,想要一举打开局面,就得挑这两个最要紧的州府下手,只是该如何应付官府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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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自言自语,李凌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同时心里更是懊恼,自己真不该大意忽略掉这个老对手的。明明一直以来这样的天灾正是罗天教蛊惑万民趁火打劫的好机会,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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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只忙于和地方上的势力和官员明争暗斗,还想着一举将他们拿下呢……不对,他们在这时候突然去和胡家人接触,欲借刀杀人除掉我,又是图的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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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脚步也骤然一停:“难道是为了消除后患,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是依旧想要报仇,所以顺便先除了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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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不对。他们应该很清楚一旦真起事成功,湖广生乱,我在此地必然成瓮中之鳖,他们到时再对我下手也不迟。至于担心我会识破他们的图谋就更不可能了,我都没有在湖广留意过他们,若非今日之变,甚至都将他们给忽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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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要借刀杀人?迫不及待了?还是说另有我没想到的图谋呢?胡家,武昌的胡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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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番念叨后,李凌眼中光芒闪烁,一个大胆的猜想骤然而生:“前辈,你说在经历了几番失利后,罗天教的实力是不是已经大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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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然的事情,罗天教在二三十年前曾受重大打击,险些被朝廷彻底剿灭,连他们的教主和诸多教中高手也全数战死,然后直到几十年后,才重整旗鼓,但论实力,依然没法与全盛时相比,哪怕现在又有了主心骨……然后,在江南,在北疆,他们又接连失利,损失了诸多人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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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他们真能在湖广闹出如江南时那般的大动静来吗?哪怕这儿是他们苦心经营的总舵所在,哪怕现在湖广百姓过的确实很不好,但他们也无法做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吧?他们就不怕才刚一起事,就被官军迅速镇压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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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秋息一愣,他还真没有往这个角度仔细考虑过呢,现在一想,还真有着一定到底破绽:“那他们到底在作何图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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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借力打力,借我之死来迫使湖广当地的官员士绅势力成为他们的助力?毕竟我可是朝廷钦差,若真死在随州,死在胡家人的毒酒之下,那无论是胡家还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官员,怕都逃不脱干系吧。毕竟现在满湖广的人都知道我正与他们作对开战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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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我于今日在太白楼身死,蒋贵勋他们便再无其他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起兵造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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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念头生出时,李凌还有些迟疑,但随着话说出来,他却有了六七成的把握,恐怕事实,以及罗天教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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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此一来,更严重,也更迫切的一个事实就放在了他眼前——时间不多了,恐怕罗天教很快就会撺掇武昌那边起兵造反,自己不能再在随州逗留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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