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洛阳城多年来都实施了宵禁政策,现在又正逢夜间,这些事情安排起来,倒也方便了许多。而且,因为事发突然,传递消息不够快,至少现在的洛阳城里,还没百姓知道有这样的灾难发生在附近呢。
直到诸多善后应对举措一一都有人去照做了,孙普才终于略松了口气,看了眼神色依然凝重的王晗说道“王相,你我走走?”
王晗在看了他一眼后,也是若有所悟地点头起身,与唐千文几人打了声招呼后,两位现在洛阳城中真正的掌权者,便在政事堂的回廊中散起步来,很快又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二人对话后,孙普才轻声道“王相,你觉着这事会是何人所为?”
“王爷觉着这不是意外或天灾吗?”王晗却是先问了这么一句。
孙普当即摇头“不可能。天灾无非地动大火等事,或许对当地的破坏更甚,但绝不会控制得如此之精。要是我所料不错,这爆裂就是冲着石桥去的,说得更仔细些,应该就是冲着石桥上的人去的。”
“这……真能做到吗?”王晗其实也有过怀疑,但在他的常识里,真想不到有什么
人会有如此手段啊。轰的一下,整座石桥就被摧毁了,桥上和桥边很多无辜者不是四分五裂,就是被飞出的石头砸死砸伤,就是再强的弩机,甚至是专门用来攻城的投石车,怕也没有此等威能吧。
孙普瞥了对方一眼,突然问道“王相,你在朝中也有多年了吧?可有听说过禁库吗?”
“禁库?”重复了一遍这个奇特的库房名字后,王晗回忆了一下,这才斟酌道“我倒是真听陆相曾提过陛下的内库中有这么一个库藏呢。只是这其中到底藏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这禁库是皇兄在登基之后便让人专门开辟出来的,为的乃是放一些他想禁绝他人再用的东西进去。除非万不得已,库中之物,都不得再被动用。”
孙普的解释让王晗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这等说法?”他虽然早已贵为右相,但论在皇帝面前的资历,却是远远没法和陆缜与孙普相比的。这二位才是真正的从龙之臣,正是在他们的辅佐之下,当年的孙雍才能在登基后迅速稳固帝位,从而一步步做到大权独揽,圣心独裁。
所以有些隐秘的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而孙普和陆缜却知道。而现在,随着陆缜告老离朝,也就只有孙普一人还知道了。
孙普也没有再卖什么关子,立刻又解释道“禁库之中其实也没藏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些陛下不想再看到的物件,比如先皇后用过的许多首饰,比如皇长子的一些遗物……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禁库所以会立起来,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里头还有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我们可称之为炸药!”
“炸药……”王晗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两条灰白色的眉毛迅速绞在了一处,他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东西,只是却是相隔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经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孙普继续往下说着“其实我大越立国之初,能以那点兵马横扫北方的辽金各部,这种由太祖皇帝一力造出来的武器可是立下过大功劳的。就是之后到了太宗时,国力军力都达鼎盛,炸药在北伐中也有着相当作用,若非如此,又岂能以那么小的代价把鬼戎各部打得几十年不敢犯我疆界呢?”
王晗点点头,但随即,一个更大的疑问也就产生了“既然这种叫炸药的武器如此厉害,为何……”后面的话他有些不好说了,因为那是在质疑先帝啊。
孙普叹了口气“可也正是这个东西,让当初的皇兄吃了相当的苦头,更是差点殒命。正是因为吃过炸药的亏,使得皇兄对此物深恶痛绝,所以在登基之后,便下了严旨,将我军中所用之炸药都给收缴,藏到了禁库之中。就连那些懂得制造炸药的匠人们,也被一道旨意看管起来,从此再不准将此技艺外传,不得让他人再知道有炸药这种可碎石崩山的武器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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