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荒僻的小道上,不时朝后方和左右张望一番。直到确信真没人跟踪后,才于七拐八绕后,来到了一座小小的道观前。
相比于寻常寺庙的香火鼎盛,更讲究清静无为的道观就显得要冷僻许多了,就连选址也多在远离喧嚣的角落。这座“青松观”也是如此,离着洛阳城足有二十余里,又不在官道附近,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此间经过,更别提现在还是夜里了。
但随着这位夜行人在紧闭的门上有节奏地敲打了几下后,观门还真就迅速而开,一名身材瘦小的老道就把他迎了进去。没有任何的废话,他们已入观穿过几道门户,直到后院一间静室前,才在老道的示意下,让其推门而入。
在门吱呀一响间,里头趺坐于云床上的赵无忧便睁眼望了过来“事情成了?”
“是的教主,看样子那李凌是打算妥协了。”
“意料之中,毕竟他最重视家人亲情了,这一点咱们之前就有所掌握。只可惜啊,一直以来,我们都没能从此点入手,才会一败再败。但这回不同了,我不会再有留手,定叫他付出代价!”
“是,教主英明。那两日后?”
“两日后,只要他把东西交出来,我们的计划就彻底成了。到时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等钱票正式发行,我们就即刻跟进,然后便是我们最拿手的,发动天下百姓对官府提出质疑了。
“他们朝廷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把假的钱票造出来,所以接下来的主动权就全在我们手上了。”赵无忧呵呵笑着,很是满意于自己这一计划的实施。这一回是真正的一石三鸟,既能搅乱天下,又能把李凌置于绝地,而且还能把他们真正想要保全之人给隐藏起来,那人说不定还有大用呢。
“那我这就去做下一步的安排。”
“唔,去吧。手脚干净点,可别露出什么破绽了。”
在这名下属退出后,赵无忧嘴角再度扬起一些弧度“李凌,这次我要把你欠我的,欠晃叔他们的,连本带利都拿回来。不光你要死,和你有关的人,也全得跟你陪葬!”
……
两天时间一晃便已过去,这日李凌也没出门,然后在午后时,便有管事前来禀报,说是在大门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上头只有一句话——城西文德坊,王家酒肆。
显然,这就是对方让李凌前往接头,把钱票相关工序细节什么的交给他们的所在了。这次居然不在当日更容易脱身的树林,而是京城某座小酒肆中见面完成交易。
对此,李莫云和杨震都觉着其中可能有诈,便提议由自己代李凌前往。却被他拒绝了“既然他们是冲我而来,就只会在我出现后露面。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吧?走吧,这就去城西文德坊!”
从东边内城的家中赶去西外城的文德坊,路程还真是不短。纵然李凌他们这次没坐车,改为骑马而去,依旧走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路上还因行人拥挤而耽搁了好一阵。
等真找到那小酒肆时,天都快擦黑了。
几人入内,杨震在酒肆外守着,李莫云则是跟他一起等在里头。不一会儿,一个看着跟寻常苦力没两样的汉子也进了酒肆,一眼瞧见李凌后,便靠了上来“东西可带来了?”
“人呢?”李凌手按在桌上一个包裹处,正色问道。
“人就在城里,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人自然就能给你们。”
“你觉着你的话真能让我相信吗?”李凌却不为所动,“你根本就不是能做主的,除非来一个能让我相信可以做主的,否则,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眼前这位顿时有些傻眼了,他来时只得了几句吩咐,可李凌的这一要求,显然不在这些嘱咐里,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了,只能愣愣地朝着门外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