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证士耸了耸肩,反问白鸟“白鸟警部你什么时候开始当正义使者了?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这不是有人好奇真相嘛。”白鸟指了指和马,然后拉起尸体的关节,让和马看,“你看,这个地方抽筋了。”
和马仔细一看“嗯,确实。”
“后脑勺被人用力击打,就有可能抽筋。”
还在收东西的鉴证士说“这个没用的,两个事情之间无法建立确定的联系。抽筋有可能是因为后脑勺被击打,有可能是子弹打碎了脑子带来的副作用。”
白鸟“那你们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尸体的脚抽动吗?”
“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就算他的脚因为神经受刺激而抽动,也早就停止了。我们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
白鸟“你看到的这个筋腱脱位的状况,肯定发生在尸体僵硬之前。”
和马“你似乎一直想让我认为,这个案件的凶手另有其人。”
“……”白鸟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着和马。
沉默一下子降临了两人之间。
突然,白鸟耍拉一下脱下手套,拉着和马往外走“你跟我走。”
和马一脸懵逼“什么?”
白鸟也不回答,拽着他出了封锁线。
他们刚出封锁线,附近警署的警服警察就把封锁线收走了。
然后负责处理尸体的殡仪馆人士也到了。
没错,因为日本缺法医,所以鉴证科的人进行过证据收集后,尸体就会交给殡葬业者。
以后再有什么情况,才会有法医来解剖。
白鸟拉着和马上了车,又沉默不语的把车开起来,一路狂飙。
和马“你说话啊,这带着我一路狂奔我很迷惑啊!”
“嘘!”白鸟白了和马一眼,在操作车停在沿河公路的路边。
然后他把望远镜塞给和马,指了指河上一条画舫。
和马将信将疑的拿起望远镜,一眼就看到福清帮的张先生。
“等一下,张先生?他在和……”
“关东联合现在的代理会长,就因为你把上衫砍成了植物人,他上位了。”
“等等,福寿帮要跟关东联合握手言和了吗?”
“怎么可能,但是你想,关东联合一个混混死了,然后福寿帮的一个混混来顶罪,接着两边的大佬就在画舫上把酒言欢,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和马“嗯……确实有点巧合。但我觉得你没有把全部的东西都告诉我。你其实知道犯人是谁对吗?”
“对。”白鸟点头,“船上那位关东联合现在的代理掌门人,有个疼爱的少主,然后那少主犯事了。”
“那让他去蹲几年呗,只要找个大律师,分分钟变成过失致人死亡。”
“那位少主,刚刚当选东京都议员,和你的南条同一届。”
和马“哦”了一声。
白鸟继续念碎碎“极道的儿子开始从政了,这特么不就和那个《美国往事》一样了吗?”
美国往事里,黑道头子靠着一次帮路灯挂件镇压打工人,和联邦部门搭上线了,然后他献祭了自己的兄弟们,自己也“死了”,摇身一变成了联邦高官。
和马“所以,你打算让我干掉这个极道少主?不能把这些曝光出来吗?”
“你有证据吗?”
和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你也不能证明你说的”这样的发言。
他还是想相信白鸟。
这时候白鸟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然后抬起头看着河面上缓缓前进的画舫“我人生的梦想已经差不多都实现了。只剩下一点。
“我的人生,太多太多灰色的部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那些大人物在斗争中抛弃掉,下场就是被拖进东京地检的审讯室。
“我好不容易供两个孩子读完了大学,研究生,让他们进入大企业。
“他们和我不一样,不是我这种一辈子的警部!他们读过大学了,他们没有玻璃天穹。我白鸟家,从今往后也是半个华族了。我的孩子还在找职人设计家徽。”
和马默默的看着白鸟。
白鸟又烦躁的嘬了一口烟,继续道“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在那些大人物的倾轧中,被当作弃子你知道吗?如果我突然被提进东京地检,我的两个孩子都要受影响。”
和马“那和你诱导我去当法外制裁者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样你就会给大人物们捣乱,我就是制衡你的砝码,懂吗?”白鸟把烟叼嘴里,空出两手猛拍胸口,“我只是想平安退休,有错吗?这样你得到了你要的,我也得到了我要的,你好我好!”
和马看着白鸟,他总觉得白鸟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但是,白鸟的这番话逻辑倒是通顺的。
和马认真的思考了几秒,摇头“不,我不会去制裁这位少主。因为死掉的是个坏蛋,进监狱的也是一个坏蛋。不过,我会给他使点绊子。”
指装窃听器,和窃听电话。
白鸟做出一个欢呼的手势“好吧,法外判官做出了自己的裁决,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不,我……”
和马的话被白鸟打断了“不,这就是裁决。你记住,不管你决定放过某人,还是制裁他,你都在运用你的法官权限。‘官’桑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