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之时,小小的梧州城已是谣言满天飞。
“嘿!听说了吗?谢家那废物跟一介马夫私奔了~”
“好家伙!她绿谁也不能绿温家的大公子呀!谢家废物是要作死的节奏!”
“你别说,谢家废物当初为了嫁给温大公子要死要活的,她能站在城楼高喊非温大公子不嫁,能上熙光楼花千两黄金为温大公子买来极品古琴,能拿着鞭子闯进温家将温大公子的暖床丫鬟抽的皮开肉绽,能为温大公子一句话独身去闯庆云阁差点被打成半身不遂…呲呲呲,花痴的力量不可小觑,她这点因色而生的深情差点骗了温大公子啊~”
“那你说,马夫得多俊俏?”
“哈哈哈,马夫能有俊俏的?笑掉爷大牙喽!那废物饥不择食暴露出本性喽!”
……
闲言碎语变着戏法似的传出了多个有趣儿的版本。
谣言传去温家,温夫人摔碎了她最喜爱的翡翠手镯。
于是当天晌午,谢府会客的厅堂异常热闹。
温夫人神情冷傲地坐在太师椅上,要谢勋给个说法。
“谢家主,我温家在江南一代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娶长儿媳妇是大事!如今闹这么一出,两家难堪,这婚事退了罢。”
谢勋断然不能让这桩婚事作罢,他咬牙带着些恳求地语气说道:“温夫人,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你看,景梁与长鱼是青梅竹马,感情打小就好,这是天赐的姻缘,如若是因为谣言便作罢未免可惜了。且,两家前日才交换了庚帖,突然又传出退婚一事,不是在兜人笑话吗?”
“呵!”温夫人侧身睨了眼温景梁,复而转头道:“谢家主说笑了,如果打感情牌的话便更无意思了。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但感情如何也不用我多说。”
“早些年,谢长鱼仗着她外公是江南首富,在世家私塾横行霸道,没少欺负人,我儿高雅爱清净,怎可能喜欢这种女子?”
“且谢长鱼的名声也是极差的,若非她苦苦追求景梁,花钱到处传言她与我儿有夫妻之实,以我温家在江南的地位,怎可能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若非她那名声也不怎么好的亲娘拿着万两黄金赶上门来求本夫人答应这场婚事……本夫人也是太心软,见她都快跪下了,便含糊应下,后来,还不是谢家主你顺水推舟来温家与本夫人商议才成了这门婚事的?”
温夫人妙语连珠,谢勋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老脸涨得通红。
韩青青与谢灵儿站在一边,面上焦急,心里却乐开了花。
谢灵儿不时与温景梁的眼神对上,一番眼神交流别样的暧昧。
“温夫人,这婚事容我们再商议商议吧。”谢勋是没了办法,咬牙在一介夫人面前低声下气。
实际上,谢家虽然看着风光,但只是一座空壳。谢勋没有掌家之才,原本不大富裕的家产在他手里变着花样的不断减少,论官场,谢家也没几人做到大官,到京城做官,又受到主家制约,百年禁令未解,基本不可能重返京城。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江南旁支这代人丁太过单薄,之前便是男丁一脉单传,但到了谢勋香火便断了。他就是死,到地底下也无法向祖宗交代啊~
而这些年,谢家能撑下来,全靠陈双双当年轰动大燕国的嫁妆以及多年来江南首富陈大江的资助。
但后来,陈大江与陈双双、谢长鱼断绝了关系……谢勋头疼,早知道陈双双那蠢妇还在钱庄有万两黄金,他哪还需费尽心机去讨好温家这个寡妇?
温家固然好,南方土著世家,名望高!但名望高能比吃饭重要?谢家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便是梧州那几处商铺薄田,眼看这几年天灾频繁,收成惨淡,薄田快成了荒地,商铺酒楼也在亏损。谢勋想破脑袋也只想到投靠温家这个主意。
去求陈大江?谢勋摇头,那跟找死差不多。
温夫人态度强硬:“谢家主,这事不必再议!谢长鱼,我温家不敢要!”
“呀~”
一声清脆的语调从中堂门口处传来,堂内的人纷纷往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