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叶禾才想起一个问题:“主子,你怎知崔知月在府内?”
“我不知。”
谢长鱼倚在车厢右侧,神态慵懒:“既然是登门拜访,不递帖已是无礼了,她若在,我可表现急迫些,直言我面临相府前四位夫人的命运,若不在,如崔知月这般的人儿,一定会递帖入相府登门拜访,其次还可以见见心上人,我要是她,何乐而不为?”
叶禾张大嘴。
还是主子办事周到。
挂着相府车牌的马车走街串巷,到哪儿都能引起注意。
某座茶肆的二楼,坐了位玄衣男子,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整个人如同不能见光,除了一双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睛,直直盯往楼下的马车。
从他口里发出年轻且冰冷的声音。
“杀。”
站于他身旁两侧几名西域服饰的下手皆叩首称是。
崔府大门,下人见到是相府来访,立即前去禀报,没一会儿,崔知月便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出来。
她步态轻盈,身姿优雅,一颦一笑都美的妙不可言。
谢长鱼作为相府一名小妾,身后只跟着叶禾,看起来甚是单薄。
“夫人大驾光临,是我崔家的奴仆招待不周了,快快请进。”崔知月面上一笑,端庄优雅,很有亲和力。
谢长鱼正在观察崔府大门两侧的石象,抬了抬眉将目光移至崔知月身上,平淡的神色一变,稍显忧愁。
“崔小姐,真是叨扰了!本夫人确实有急事才临时登门拜访,真是失礼、失礼!”
崔知月要拿乔,谢长鱼便勉强配合一下,反正做做戏,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叶禾紧跟在谢长鱼身后,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些个丫鬟婆子眼神不对啊,之前属下就劝你不要来。”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羊入虎口,崔知月岂会让谢长鱼舒心。
崔府的一处凉亭内,两位主子皆坐在玉石桌旁,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
崔知月仿佛然忘记半个月前在皇宫发生的闹剧,宽和大气地摆出手势:“这些都是皇后姑母赏赐的宫廷茶点,夫人不必客气。”
谢长鱼挺直了腰,只是眼珠子往下扫了眼,便笑道:“崔小姐,我便直言了,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叶禾跟着挂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宫廷茶点算个屁,他家主子早就吃腻味了。
崔知月观察到主仆俩的神态,红唇轻笑:“但说无妨。”
她微微使了下颜色,凉亭里边的一众奴仆便悄悄退下去。
“这样的,不瞒崔小姐说,前些时日我遭到了追杀,”
谢长鱼神情愤怒又惊恐:“我怀疑是之前杀害相府前面几门妾室动的手脚。”
“怎会?”
崔知月蹙眉:“宴哥哥知晓吗?”
在崔知月的神态中,谢长鱼没有看出忧伤,如她所料一般,崔知月与崔知念虽是姐妹,关系却不太要好。
不然提到凶手,崔知月绝对不会是这幅神态。
谢长鱼抿唇道:“我家夫君是知道的,派人去调查还没有结果,原本夫君要跟我一道前来,中途因为公务才没来,这番找崔小姐也是想询问崔二小姐,崔知念的事。”
“这……”
崔知月神色为难:“不是我不帮夫人,自二妹妹惨死后,我家奶奶便病倒了,后来,奶奶勒令府不准再提二妹的事,且二妹生前居住的阁楼也一道被封锁,成为了崔府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