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赵以州眉头紧皱,严肃道:“兄台,虽时下氏族与寒族泾渭分明,仍然不是你虚荣的理由。”
“???”谢长鱼心想赵以州此人与她想象的性格还是有些差异的。
她忙笑着‘解释’:“兄台误会了,鄙人是作了什么事让兄台会以为鄙人是个浅薄虚荣之人?”
这让赵以州怎么说!
赵以州是乡下人,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几个弟妹都需要他去照
顾,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得终日长途跋涉去员外家里当工。后偶然间看到员外家的公子读书,他出于好奇就去偷学。
从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白丁到了能勉强作诗的小秀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而富家子弟的嘲笑、村里邻里好友的嘲笑并未让他退却。
赵以州如此坚定地来到盛京,发誓要入朝廷为官,不争馒头争口气!
他求学这一路上遇到多少氏族子弟!!!别说氏族,就是小小员外家的公子也是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可面前这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这么好说话,怎么可能是氏族子弟呢?
“小兄弟既与我们一样是寒门,大可不必捯饬得如此富贵,你如此作为,被真正的氏族子弟瞧见免不得一番嘲笑,两头吃不开,何必呢?”
赵以州话落,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又变得沉静。
“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队伍尾巴内传开,前前后后的学子不由得转头盯住谢长鱼,好奇马上都要进贡院了,这家伙到底在乐什么?他们紧张的双腿都在打颤。
“你!你这是在笑甚?”赵以州回过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以为自己的言论遭到了嘲笑。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谢长鱼平静下来,脸色红润红润的,微笑道:“兄台不要误会了,我并未笑你,只是觉得自己的作为竟让兄台误会如此,委实忍不住,各位见谅见谅。”
她回首,笑着与四周看向这处的人拱手赔罪。
绕是如此,一点都不影响她放浪不羁的气质。
很快,五名把守贡院的官兵走了过来,排头的那位朝谢长鱼作揖道:“隋公子,排在最前面的几位公子请隋公子过去讲话。”
谢长鱼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叫她过去的是谁。
她侧目看向一旁,开口道:“恩,这位兄台与我一起过去。”
“是。”那官兵走来,又朝赵以州作揖:“公子随小的去前面排队吧。”
赵以州强装镇定,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他长这么大,很少有人与他这般客气,那些稍微跟朝廷沾点边的,别说贡院拿俸禄的官兵,就连白玉城内小小县衙里的无名兵卒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更别提来盛京的路上也遇到不少白玉城的氏族公子们,那些人嘴巴真的要多臭有多臭。
跟在谢长鱼后边,赵以州越发觉得先才自己说的话有多冒失傻气,这小公子若真是一般人,哪里由得贡院的官兵如此客气。
“对不住,兄弟,方才是鄙人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