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隆徽帝是不相信这个答案的。
但是,他也相信这内侍没有撒谎。
到底是谁,将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到了德妃头上?
“新入宫的那批人,也不要漏掉。”
韩愈领命离去。
不意外,此事必然要在前朝后宫,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距离上次大规模宫廷屠杀,还是在陛下初登大宝那年。
足足戮杀了近千人。
整座大昭皇宫,血河如瀑。
整整两日的暴雨,都未洗刷干净。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皇宫上空,近月余方才散去。
陛下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且性情阴晴不定。
唯独一点,无法置喙。
他对所有的皇子公主,一视同仁。
当然,这是在七殿下失去圣心之后。
在那之前,七殿下比之后宫所有皇嗣,都要贵重。
韩愈觉得。
或许是陛下当年杀的皇亲国戚太多。
以至于现在格外看重皇子和公主。
后妃之间如何勾心斗角暂且不提。
可若是把手段用到皇嗣身上,非死难容。
两年前,五公主遭到虐待被陛下发现。
照顾她的奴仆,包括乳娘,无一活命。
部被陛下以极其惨烈的方式,赐死。
此次七殿下遭难。
还是在太后娘娘的慈恩宫。
一旦查明背后主谋……
韩愈不敢继续想。
主谋必死无疑。
可他这个禁军统领,恐怕也难道责罚。
轻则杖二十,重则降职罢官。
隆徽帝手持朱笔,正在批阅奏章。
许久,他不经意间抬头。
看着依旧跪在面前的三人。
略微沉吟道:“魏亨,剐刑。”
语调,轻描淡写。
剐刑,又名凌迟,民间又称千刀万剐。
为十恶重罪中常用的最严厉刑法之一。
一听这种刑法。
下边的三人,瞬间晕死过去。
魏亨喊来禁军,将三人带走,交代一番后,重新回来伺候。
相信经此一事,几位殿下的夺嫡之争,要安静些日子了。
“挑些赏赐,送去关雎宫。”
“是!”
“阿嚏——”
响亮的喷嚏,把应栗栗吓了一跳。
循声看过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六殿下,您怎么又来了?”
不是,这臭小子什么毛病?
偌大且瑰丽的皇宫,拴不住他一颗爬墙的心了吧?
容清桓身边,照旧站着那位冷面内侍。
好似一尊阎王似的,紧紧地护着老六。
前两日下了一场大雨,守灵的容清桓多少染上了些风寒。
昨日躺了一天,灌了药,今天就忍不住跑出来撒欢了。
没想到啊,这丑丫头居然敢嫌弃他。
如果不是怕被惩戒,他非得进来好好和这丑丫头算算账。
“怎么,你敢对本殿下有意见?”
什么叫“又”。
他可没天天来。
左右不过无聊,过来赏个景儿而已。
毕竟,在这皇宫里,除了御花园,就属关雎宫的景致最美。
御花园早就看够了。
也因为新一届秀女刚入宫,去御花园终究有些不太方便。
“奴婢不敢!”
应栗栗又不是活够了。
“墙头危险,六殿下须得注意安。”
容清桓才不在意呢,他身边有人护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有点好奇。
丑丫头莫非在玩?
话说七弟对这丑丫头太过纵容了吧?
没活儿干了?
和他说啊,芷兰宫的活儿多着呢。
应栗栗看看这位老六,再看看井边洗的干干净净的蔬菜。
暗道这老六眼神可能不大好。
上前端起还在滴水的菜篮子,微微屈膝道:“奴婢告退。”
今儿中午给七殿下做菠菜蛋卷吃。
还有新鲜的河虾,可得好好琢磨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