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著知道的，那必然是一场民生灾难！</p>
物价飞涨是必然！</p>
搞不好还会让本来富庶的产粮区出现饥荒！</p>
那就不是一个贫瘠的广西军州能负担的了的。</p>
吕公著道：“章子厚、狄子佳，皆稳重老成之人……当不会重蹈覆辙！”</p>
他呼吸有些急促了。</p>
……</p>
于是，他对司马光保证道：“君实放心，若天子和两宫，欲从两湖等地大量抽调兵马……”</p>
更将导致，本就负担沉重的两淮、两浙物价飞涨——汴京城每年八百万石的漕粮，大半皆从两淮、两浙转运入京。</p>
“至少，不可大量抽调两湖、广南东路的兵马……”</p>
一比三的兵力对比。</p>
司马光闻而欣喜。</p>
哪怕是南北朝并立的时代，交趾也依旧是中国郡县。</p>
所得的钱帛，成为将士们的赏赐。</p>
凑个二十万的大军，来迎战大宋军队，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p>
可每一个都得到了善终！</p>
反面例子就是他的父亲狄青了！</p>
因为名声太好，而被御史言官们不断弹劾，那些言官找不到罪证，就胡乱攀咬，竟污蔑他家养的狗长了角。</p>
他就得勇敢的背起这口以人为奴的锅来。</p>
“所以……”司马光看着吕公著：“为天下苍生计，还请晦叔在御前，力言不可亲启战端！”</p>
司马光叹息一声，问道：“晦叔，欲伐交趾，五千兵马怎么够？”</p>
仁庙虽然信任，却也架不住朝野内外的不断攻讦！</p>
最后他的父亲被迫出判地方，也死在地方。</p>
纸上有着一个宫中的秘法。</p>
这是大宋绝对不会允许的事情。</p>
这样，大宋需要面对的交趾兵力，在十五六万上下。</p>
可一旦需要调动广南东路、两湖，甚至沿边的兵马。</p>
何况，司马光还写的这么认真。</p>
哪怕一开始每年，只能通过海运转运几十万石粮食到登州。</p>
占城怎么着也该可以吸引个几万交趾军队。</p>
能给天子背锅，这是荣幸！至于名声？</p>
少了，就会让京城出现粮荒。</p>
于是，通见司立刻安排、通知司马光——陛下命公入对。</p>
汴京新报，隔个两三天，就会刊载一下熙宁南征前后的事情。</p>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铜钱，堆满了他面前的船舱的景象！</p>
只是……</p>
太可怕了！</p>
冯景在赵煦面前，描述着南下大军的阵容。</p>
若可以开辟一条从登州、泉州、明州的近海运输通道。</p>
而大宋军队，则被文臣士大夫们，封印了。</p>
白糖？！</p>
这可是如同金子一样的东西啊！</p>
“官家对我高氏，可谓是重情重义！”高遵惠感慨着。</p>
天子赐给他的纸。</p>
一旦知晓大宋南下，肯定会动员。</p>
吕公著顿时语噎。</p>
可能会被丢去熙河啊泾原啊反省……</p>
交趾的不毛之地，真的能种那甘蔗？那甘蔗真的可以榨糖吗？</p>
多少人想背锅还没有这个机会呢！</p>
如此一来，今年的军费开支，必然飙升。</p>
当然，狄咏也知道，一旦出了事。</p>
甘蔗吗？</p>
糖？！</p>
然后交给冯景，嘱托道：“送通见司，交郭忠孝，命以马递送登州苏轼、泉州蔡确、明州陈睦处……”</p>
可对周围的农业，就未必了。</p>
换而言之，其实，他此番南下，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富良江以北的情况。</p>
当他看到‘今天下百姓疲筋骨、忍饥寒、冒鞭笞，终年急急为公家纳钱粮，陛下何忍百姓流亡转徙为沟中脊’的时候，终于叹息一声，对冯景道：“告诉通见司，传门下侍郎司马公入觐！”</p>
因为天子旨意，准许了大军自由发卖所得到的俘虏。</p>
而且，总是会重点渲染一番，交趾自汉武之后的千年时光，从未脱离中国。</p>
“汴河今年没有结冰吗？”赵煦问道。</p>
老实说，他还从未亲眼见过，一支数千人的大军，乘坐漕船浩浩荡荡的沿着汴河而下的景象。</p>
有时候还会科普一下交趾独立、建国的故事。</p>
糖可是奢侈品！</p>
在他的上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p>
可这些地方，本来就已经为了供应汴京而筋疲力尽，现在若再加上要供给广西大军。</p>
武臣需要什么名声？</p>
大宋武臣，级别越高，地位越高，名声就该越差！最好千夫所指，最好背负天下骂名！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太祖当年打天下的那些兄弟们。</p>
海运，再怎么样，都比漕运便宜。</p>
暖冬，意味着干旱，也意味着来年的病虫害将增加。</p>
每年还需要从南方转运八百万石漕粮入京。</p>
自然，不希望再看到一次，满城为大军而哭。</p>
毕竟，忠诚的武臣，是不懂什么仁义道德的。</p>
他手中的册子，被纂的紧紧的。</p>
但司马光还是拱手拜谢：“有晦叔此语，老夫就放心了！”</p>
若只是现在的兵力，广南西路或许还供应的起。</p>
赵煦则微微吁出一口气。</p>
<div class="contentadv"> 他知道的，汴京城太脆弱了。</p>
过去侬逆智高，每年可从广源州采金数千两！</p>
这仗不好打啊！</p>
武臣们都是很简单的。</p>
但他却有天子诏命，所以可以直接跳过法条。</p>
下午，赵煦午睡醒来后。</p>
章子厚和狄子佳也说会联络占城，对交趾夹攻。</p>
因为，天子给他的册子上，为他定下南下的战略目标，并不是灭亡交趾。</p>
高遵惠眼珠子一转，就已经有了主意了。</p>
吕公著摇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p>
大宋，禁止买卖人口。</p>
“正月之后，就都已经消融……”</p>
这位太皇太后的叔父，顿觉连身边的美人也不香了。</p>
这是汴京城的生命线，一石粮食都不能少。</p>
他昨夜已经看过一次了。</p>
在大宋，中低级武将，或许还需要名声。</p>
但高级武臣，特别是遥郡以上的武臣，绝对不能要名声！</p>
所以，面对着这个天子送来的锅，狄咏欣然接受，而且甘之如饴！</p>
今天三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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