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偶尔会托张仲谦去沈宅送东西,但频率不会太高,基本上十天半个月才会送一趟。
可晓柔打听回来的消息却透露出了另一个信息——张仲谦三天两头地往沈宅跑。
冷澜之又道:“如果本宫猜的没错的话,帮你进入侯府的人,也是张百户吧?本宫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才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一个女人呢?甚至不惜得罪当朝公主和平南侯。”
俞婉儿的脸色这一下是真的白了。
冷澜之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如果张仲谦每一次来都是受了沈逸之的委托,那就算是公主误会了也没什么,反正她又不用在公主的手下讨生活,沈宅住不下去了她大不了就让沈逸之再给她准备一个住处。
可偏偏,并不是。
她想着张仲谦在盛京也算有些人脉和本事,加上看出他对自己的事情很热切,便喜欢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办……
她顿时慌了,连忙开口:“不是的,张百户没有三天两头地往我这里跑,而他之所以愿意帮我的忙也是因为……”
冷澜之摆摆手:“沈家娘子不必解释。”她淡漠道:“本宫对你的情史不感兴趣,你与张百户有关系也好,没有关系也罢,左右该着急上火的也不是本宫。
若非你是安儿的生母,本宫也懒得提点你这两句。”
又看向沈逸之:“本宫要回府了,驸马呢?想留下来帮忙吗?”
闻言,俞婉儿慌忙抬头,满脸热切地看着沈逸之。
沈逸之微微拧眉,须臾沉声道:“沈家娘子毕竟是安儿的娘,我去帮忙解释一二。”
见冷澜之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他心下一突,解释道:“安儿毕竟还要生活在这里,总不能让他日日被闲言碎语惊扰。”
冷澜之勾勾唇:“驸马对沈家娘子的人品很有信心呢。”
“罢了,既然驸马愿意管,便由着你吧。”
奢华的车辇轱辘辘离去,前呼后拥的队伍过了很久才彻底消失不见。
沈逸之这才惊觉,他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忽然,猫咪一般的呼唤传入了耳中:“相公……”
沈逸之低头看去,只见俞婉儿红着眼,娇俏的容颜上满是委屈:“我和张百户真的是清白的,这些时日张百户会出现在沈宅,是因为我有事求他。”
她半垂下了头,只让他看到她半张精致的脸和缓缓滑落的泪水。
“自打回京以来,相公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虽然张百户再三保证,说相公没有忘记我,可我真的很不安。毕竟,公主她那么高贵,那么美丽,跟她比起来,我就像是路边的一株小草,是那么的不起眼……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明明相公和公主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我就求着张百户,让他想办法带我去侯府。我不敢贪心,只希望能远远见相公一面,我也就知足了。”
她忽的抬起了头来:“相公,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沈逸之的怒气,倏地就散了,心里软成了一滩春水。
她只是太过想念他罢了,又算什么错呢?
锦绣苑。
阿香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忍住,问道:“公主,今日明明是个好机会,为何不直接让那俞婉儿身败名裂?”
冷澜之拨弄着琴弦,笑道:“让她身败名裂有何难?可犯错的又不是她一个,凭什么只惩戒她一个人,倒让男人顺理成章地隐身呢?”
她故意设计了今日这一出,单纯只是看张仲谦不顺眼罢了。
她很清楚,若是今日她想借由此时将俞婉儿除掉,沈逸之便是再怎么心疼、生气,也不会真的忤逆她。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自己和平南侯府罢了。
错是两个人犯的,只惩罚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