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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节大课上完,李敖和利亚姆一起来到停车场。
理论上来说,这个停车场只有教职工能停车,但理论和实际操作总是有区别。
利亚姆坐上一辆跑车,问道:“今晚不和我一起去玩?我请客!”
李敖一如既往的拒绝:“我不去,今晚得回家做饭。”
利亚姆不屑地说道:“切,真是个乖宝宝,你们国家的留学生哪有像你这样的,他们一个个玩得比我还要变态。”
“哇,你还知道你是个变态啊!”李敖的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哈哈,你这么保守,该不会将来直接找个女人结婚过一辈子吧?”
“有什么不好吗?”
“倒也不是,我很欣赏,但女朋友得找吧?你都18岁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10岁那年就开荤了。”
“……你真的变态。”
“嘿嘿,羡慕吧?”
“是啊,很羡慕。”
无视李敖的敷衍,利亚姆再次发出邀请:“既然你不喜欢开放的女孩,我认识几个单纯的少女,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这次轮到李敖不屑了:“能和你扯上关系的,还有单纯的少女?”
“你想要,他们可以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你涉猎范围真广。”
“不开玩笑了,你就算现在没喜欢的对象,也得有个喜欢的类型吧,或者说是想要结婚的类型,我也方便帮你留意,总不能没要求吧?那就真的是最难找对象的要求了。”
利亚姆这次的提问倒是挺走心的,李敖想了想,看到了前方走来的人,应道:“有啊,像薇薇安阿姨这样的。”
利亚姆顺着李敖的视线,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院助,没再继续开黄腔,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薇薇安应了一声后,朝李敖问道:“什么像我这样的?”
李敖应道:“他问我想娶什么样的女生。”
薇薇安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李敖说道:“有眼光!”
利亚姆没有多留,启动引擎,说了声“老师要送乖宝宝回家咯”后驱车离开。
薇薇安摇摇头,显然她对利亚姆的感官并不好。
但她没有劝过李敖别和利亚姆这个纨绔二代往来,不说别的,就一年了,李敖都没被带坏,她就很放心。
而且皮克家这一代就这一个独子,如果将来争气点,利亚姆在和姐姐们的竞争中赢得家族企业的继承权不是什么难事。
从学习态度和成绩方面,她其实还挺看好利亚姆的将来。
李敖坐上了薇薇安的车,一起回公寓,两人住同一栋楼,去年他刚来美国的时候,院长拜托薇薇安帮他找的住处,多数时候他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偶尔薇薇安也会带他一起回去。
等李敖系好安带后,薇薇安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道:“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以后注意点,别随便打架……”
“嗯嗯嗯,”李敖小鸡啄米般点头,“阿姨,这次又麻烦你了,都怪我,害得你加班没能去美容,我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李敖的态度,薇薇安很满意,嘴上总是这么积极诚恳。
女人嘛,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目前互联网公司股票一片红火,南加大这样的名校的计算机学院,每年都能收到大笔赞助费,经费预算高得离谱,正常使用根本用不完,这几年学院内大批量的更新换代教学设备,但凡有什么东西旧了坏了,直接换新,根本不存在修理这种情况,教职工的工资也涨了很多……
李敖这边,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只要院长还罩着他,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
他很感谢美股这波泡沫,他能‘相信拳头即是正义’,很大程度上靠这波泡沫。
薇薇安在上学期最后俩月甚至吐槽他居然没打架,害得她消费指标差点没完成。
作为院助,她有一个重要任务——想办法花钱。
校董事会那边可盯着他们这边的赞助费盯了好久了,如果他们预算没花完,来年的预算绝对会被砍。
他们计算机学院这边的校董可不想把这么大一块肥肉交给校董会。
虽然钱不能揣进自己兜里,但至少可以用在自己的学院内部。
行至中途,薇薇安在一家超市停车,去买了一堆菜,然后给院长打了通电话,邀请对方一起吃晚餐。
十几分钟后,两人回到了他们居住的中产阶级聚居区的一栋公寓楼。
这里距离南加大主校区约莫30分钟车程,算比较远了,搭公交车得花50分钟到1小时的时间。
但胜在价格便宜,李敖单月的租金是300美刀,薇薇安帮忙谈下来的,而且和住校一样,一年只需要交9个月的租金,圣诞、冬休、暑假加起来3个月时间假期不用交房租,但依旧可以住。
300美刀一个月,对普通家庭的中国留学生来说已经很贵了,帝都的人均月收入也不过一千出头,还是软妹币。
但这样的价格,只要不是土豪留学生,都愿意花俩小时往返。
因为住校的话,南加大当前学年的留学生住校费是1万2600美刀,同样是以9个月计算,平均一个月1400美刀。
本土学生和留学生的住宿费用天差地别。
现阶段的中国留学生,大都会选择校外寄宿或租住,除非太有钱或者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没人会花比租房还贵几倍的价格住学校的宿舍。
人家招收留学生,是为了赚钱的,而不是免费拿豪华套房给留学生住,不会安排女学生给男留学生‘互助’……
李敖的房间在12楼08号套间,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30多个平方小套间,分成了厨房、卫生间、客卧一体的三个空间。
回到家他就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是他经历过大疫情后养成的习惯,这辈子他也保留了下来。
甭管现在有没有疫情,他都觉得这是个好习惯。
李敖来到同楼层最大的套间,房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他进来,薇薇安吐槽道:“你的洁癖还真是一点都没改。”
“你不是也换了衣服吗?还说我。”
“我只是洗漱换衣服,不像你,回到家还先洗个澡,让我等这么久……”
两人一边相互吐槽一边开始备菜。
做菜,李敖很喜欢,也不觉得累人,做好菜后看到别人吃得开心,更是成就感满满。
但备菜是真的累!
还好有帮手,还是个大美女,一起干活,李敖感觉也就没那么累了。
到了晚上7点多,李敖把菜做好了,住在附近别墅区的滕院长也掐着时间到来。
看着这一大桌子菜,滕院长心里平衡了许多,准备大餐没忘记叫他,没白照顾。
菜式很杂,有中餐,但也就两个清淡口味的菜,多数是薇薇安习惯吃的欧美国家的菜式,他没有硬要‘推广’中餐。
中餐类型太多了,他自个儿在国内换个省甚至换个城市,都可能吃不惯当地的菜。
而且滕院长来美国二十来年了,早已习惯了当地的口味。
李敖的厨艺不错,虽然没有专精的菜式,但他做的菜,味道都还可以,经常被人称赞不开店屈才了的那种,薇薇安和滕院长吃得很开心,他这个掌勺的看着也开心。
就是吧,薇薇安一个人吃的比他和滕院长两人加起来都多,但身材只是丰满而不臃肿,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他只能感慨有的人真的就是天赋异禀……
一桌三个人吃饭,有俩是靠关系走后门进的学校,薇薇安也是在南加大公共政策学院社会管理学硕士毕业后靠他爸直接就当上了计算机学院的院助,他爸是滕院长读硕士研究生时期的同学,和这两人坐一起吃饭,李敖感觉像是在做什么py交易。
菜足饭饱,滕院长先走了,薇薇安去切了点餐后水果,和李敖坐在一起闲聊。
聊到了李敖周六去篮球社试训的事情,薇薇安调侃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亨利的威胁加入篮球队,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能不能留校。”
李敖很意外:“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院助,我当然希望能一直在这里念书,而且我学习很努力吧,出国留学不容易,我不想浪费学习知识的机会。”
薇薇安带着笑容白了李敖一眼:“真会说话……你上课确实很积极,上学期你是系唯一一个所有课勤的学生,我们学院还有其他中国留学生,他们多少也有缺勤的情况出现。
你也很努力,老师们对你上课的表现也很满意,态度也好,经常在课堂上和老师们互动。
你这么积极努力,又聪明,成绩自然也很好,你上学期每科成绩都是系前五,综合成绩年级第一。
所以院长才会那么重视你,不然你闹出那么多事情,就算你是他的老师推荐来的,他也会选择把你送到其他学校……对啊,你学习那么努力、成绩又好、又懂得不浪费机会,但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遇到事情总是用打架来解决问题,真是奇怪。”
薇薇安梳理了一下思路,更加困惑了。
李敖双手一摊:“被欺负了,总不能忍着不还手吧?”
“这……”这话薇薇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来美国的时候,我也想着要忍耐,但待了一阵子我就发现了,美国人的文化和我们那边不一样,我了解到的美国的历史、宗教文化,这里更像达尔文说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丝毫不加掩饰。
我选择忍耐,表达善意,那些人反而觉得我好欺负,更想要欺负我。
阿姨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有那种一直被欺负的同学吧?而且通常是外国留学生对吧?
那些被欺负的留学生选择忍耐讨好,结果被欺负得更惨。
就算我选择忍耐,找你、找院长帮忙,事后他们也不会被吓到,反而会更狠的欺负我让我不敢告状。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就像你说的,院长可以把我送到其他学校去,我学习成绩还可以,院长写一封推荐信,我就能去斯坦福或者UCLA。
所以我选择相信拳头才是正义!”
除了这些,李敖还有一些没说的。
比如他和那些倾尽一切去追求‘美国梦’的人不同。
那些人哪怕混得再差,在国内亲友面前,也要装作自己过得非常好、每天闻着香甜的空气,哪怕是在俄亥俄州的新闻姐,都坚称只死了3000条鱼,它亲自去数的。
但他虽然重视学业,却不是非得留在这,所以遇到事情基本不怂,该干就干!
如他所料,干了几架后,下手贼黑的他,把名声打出去了,那些以霸凌留学生为乐的人不想碰他这个硬茬,选择绕着他走。
李敖一开始是在叙述,中间有了些惆怅,到最后态度坚定强硬……这让薇薇安沉默了。
认识这么久了,她到现在才知道李敖在这方面的想法。
虽然听到最后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羁和浓烈的中二情绪,但她更多的感受还是心疼。
她回想起了曾看到过的那些校园霸凌新闻,有的施暴者真的不是人!
以她对李敖的了解,她确定,每次李敖打架,一定都不是主动挑事的那个,哪怕是这次这么离谱的打架原因,从院长那边的反应来看,应该也是触碰到了中国人的逆鳞了。
也就是说,李敖打了多少次架,就是有多少次差点被霸凌!
见院助阿姨情绪不对,李敖赶紧说道:“当然遇到了神经病,我还是会躲着的。”
薇薇安感伤的情绪瞬间被击碎,没忍住笑出声,说道:“是啊,你那次吓得钱包直接扔给对方了不要了,刚取的两千块钱没了,最后来给我做了两个月饭。”
“我可不得破财免灾吗?那真的是个神经病啊!正常人谁会拿着枪在校外抢劫自己的校友?他不知道换个学校抢吗?这不,有个被他抢了的同学知道他家在哪,直接去他家埋伏,最后他在他自己家门口被崩了。”李敖疯狂吐槽。
本来他都忘了这事儿了,现在又想起来了,心疼啊!两千美刀啊!
薇薇安看到李敖肉疼的样子乐得不行:“他是不是神经病很难说,都来不及给他做检查……”
两人聊起了去年很轰动但在美国也说不上罕见的校园抢劫者被枪击案,李敖把篮球队的人打进医院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饭后休息得差不多了,李敖把餐桌收拾干净,将餐盘里剩余的杂物大致刮干净,有序的放进洗碗机……他感觉洗碗机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做饭体验增强百分之两百。
本来就备菜做菜两小时吃饭20分钟了,饭后还要洗大半个小时碗,当真消磨做饭热情。
上辈子的他也觉得几个碗顺手就洗了,但当他冲动消费买了个洗碗机后,知道了真香定律永不过时。
见李敖收拾好,薇薇安赶人了,她要进入没有仪态的瘫沙发贤者时间,才不能给小孩子看到。
用完就被赶走的李敖悲愤地回到自己房间。
没别人了,他也缩在沙发上,又玩儿了一会儿开启关闭系统,依旧没别的可操作的东西,但他还是玩儿得不亦乐乎。
他再次考虑了一下打篮球这件事情,依旧看不到一个明朗的前景,但他确定了一件事,如果真的进了校队,学习的时间必然会减少。
学到知识、拿到文凭,这是他来到美国最初也是最根本的目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薇薇安吃撑了的时间过了之后,觉得压榨学生怪不好意思的,给李敖拿了点甜品过去,开袋即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