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钟表男</p>
好似。</p>
陈鹿思看着死不瞑目的卢昊，再次扯了扯嘴角，扭回头去，看向灰蒙蒙的天空。</p>
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旁。</p>
其中一个还差点摔倒了。</p>
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p>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看清那两道身影，眼前就越模糊。</p>
很快。</p>
别说人了。</p>
他甚至连光都看不到了……</p>
明明睁着眼。</p>
眼前却一片漆黑。</p>
不过，就算看不清，陈鹿思大概也猜到是谁了。</p>
果然。</p>
吴优和夏盼秋的声音响了起来。</p>
“吴优……他好像不行了，快想想办法啊！快！！”</p>
“……已经晚了，盼秋。”</p>
“那难道……难道我们还要像刚刚一样眼睁睁看着吗？什么都不做吗！？”</p>
“……抱歉。”</p>
“……”</p>
这也太尴尬了。</p>
陈鹿思听到两人对话，略微有些尴尬，他勉强举起手，轻轻挥了挥，喘息道：“我草，我好像看不到了……”</p>
“……”</p>
吴优和夏盼秋瞬间安静了下来。</p>
不知道谁跪在他旁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p>
但没人说话。</p>
死一般的寂静。</p>
陈鹿思有些不习惯，一边喘息着，一边继续道：“吴优哥啊，我就说围攻不靠谱吧，要围攻我们三个估计会被一刀一个，那个比一看就不好对付……我都演到那种份上了，都差点翻车。”</p>
“嗯。”</p>
吴优沉默片刻，轻声道：“谢了，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新人救下……”</p>
“感觉怎么样？”</p>
“不好，非常不好。”</p>
“哈……认真的，问一下，有抚恤金吗？”</p>
“……有的。”</p>
“麻烦给林莺。”</p>
“……好。”</p>
“……”</p>
陈鹿思喘息着，说完最重要的事后，便沉默了下来，主要是他感觉说话越来越吃力了。</p>
忽然。</p>
他感觉有雨水落在了脸上，痒痒的，好似温柔的抚摸。</p>
下雨了?</p>
陈鹿思有些奇怪，刚想开口。</p>
夏盼秋先开口了。</p>
她声音微颤，轻声道：“陈鹿思，抱歉。”</p>
“……”</p>
陈鹿思愣了愣。</p>
啊，这。</p>
夏盼秋不会是哭了吧？</p>
说实话，他还挺想看的……毕竟能让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流泪，也算是一种成就吧？</p>
但可惜啊。</p>
看不到。</p>
陈鹿思想着想着，意识有些模糊，他只能放弃思考，开口问道：“这样活着应该不难看吧？”</p>
“嗯，不难看。”</p>
“那就行，说实话，你们真的很耀眼……”</p>
陈鹿思想到了林莺，接着突然问道：“我死得应该也不算难看吧？”</p>
“一点都不。”</p>
“那就好……哈，我好像感觉不到身体了。”</p>
“……”</p>
陈鹿思确实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p>
他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似乎已经到极限了。</p>
这是他第二次体验濒死的感觉，倒是没有多慌。</p>
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吧。</p>
不过。</p>
自己生前瞎了，死了之后能看见吗？</p>
陈鹿思突然想到了这么个问题，张了张嘴，想询问一下两人，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p>
他笑了笑，放弃了。</p>
纠结这个好像也没有意义。</p>
‘雨’似乎还在下啊。</p>
陈鹿思一边想着，一边任由意识坠入虚无，缓缓睡去。</p>
……</p>
陈鹿思湛蓝色的双瞳逐渐失去色彩。</p>
最后，彻底沉寂。</p>
吴优木然站在陈鹿思身旁，看到这一幕。</p>
不知道该说什么。</p>
总觉得有很多想说的。</p>
但真正能说出口的，又只有‘谢谢’和‘抱歉’这两个词。</p>
他没撒谎。</p>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非常不好。</p>
某个瞬间，他甚至后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