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帮忙!”
韩桢招呼一声,让几個伤势较轻的士兵,帮三个重伤擦拭伤口。
拆开王五身上包扎的布条,他一边用烧酒擦拭,一边叮嘱道:“注意点,擦拭伤口外沿和表面就行,莫把酒水沾到伤口里了。”
“俺们省的。”
士兵们虽不明白韩桢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办。
等到擦拭完毕后,又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上。
处理完重伤的三人,韩桢吩咐道:“你等也自行用烧酒擦擦伤口,切记莫要偷喝。”
他要是不说,这帮士兵绝对会偷喝两口。
一个个身上都有伤,到时若是喝了酒,只怕伤口又会迸裂,流血不止。
另一边,逃军们的处理方式就粗犷多了。
只见那方脸壮汉口含烧酒,噗的一声将酒水喷在伤口上,随后撕下一条麻布包扎。
就在这时,马三狗带着袁初六来了。
一进大堂,满地尸体与残肢让袁初六脸色一白,鼻尖嗅着浓郁的血腥气息,腹中顿时一阵翻涌。
韩桢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宽椅上,开口道:“寨中逃户都认识罢?”
“大多都认得。”
袁初六不敢把话说太满。
韩桢命令道:“既如此,你去安抚逃户,将他们寻来,我有话吩咐。三狗,你跟着一起去,若是有逃户捣乱,直接杀了。”
“俺这就去!”
袁初六连忙应下,领着马三狗快步出了大堂。
他们两前脚刚走,张和领着人后脚就回来了。
只见他手中拎着一个竹篮,篮子装的是大蒜。
“村长,大蒜寻来了。”
张和将竹篮放在桌上,等待下一步吩咐。
韩桢招呼一声:“别愣着了,处理完伤口的,都过来帮忙剥蒜。”
剥蒜?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
如修罗场一般的大堂内,三十多人围坐成一圈,默默剥着大蒜。
这一幕,让本就血腥的大堂,多了一丝荒诞与诡异。
另一边的逃军们神色怪异,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杀完人吃蒜是个甚么规矩?”
“俺也不晓得,从没听过啊!”
“莫不是嘴馋了?”
“说不得是疗伤的秘方。”
“要不……俺们也去要点蒜吃?”
……
方脸汉子起身道:“俺去问问。”
他想借着这个由头,探一探对方的底,否则心里不踏实。
虽说双方刚刚并肩作战,可说不准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别说眼下他们人人负伤,战力所剩无几,即便是盛状态,也不是对手。
韩桢一手持槊,一手拎着两百多斤的石碾子,追杀上百山贼的场面,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方脸壮汉自参军以后,便一直觉得所谓的以一当百、百骑破万敌,都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民间传说罢了。
因为亲身经历过惨烈的战争后,他发现个人在一场战争中,无比渺小。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是自己先前坐井观天了。
若是韩桢这等猛人着重甲,骑宝马,领百名精锐重骑兵,还真能杀穿一支万人军队。
百骑破万敌啊!
仅是想想,方脸壮汉便觉心潮涌动,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