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看了看吴文涛,后者扭头装作没看见,把锅甩了回去。
吴文涛不接茬,宋酒只好硬着头皮上,沉吟一阵,歉意道:“无能为力。”
惠惠眼圈有些泛红,其实她心里有数,离开古城之前,那个叫一诺的姑娘失踪了,据说也是被金发洋妞给掳走的。那时情形和现在差不多,大家心里基本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许绝口不提更明智一些。
“惠惠,我不想做无用的安慰,不过,雨安或许不会有事。”宋酒皱眉思忖一番,正色道:“目前猜测来看,Carole捉走雨安是有目的性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当权派,这是唯一能做的。”
“我明白了。”惠惠咽下眼泪,轻轻点头。
“雨安,还有一诺,如果我们成功,那救回她们的可能性也大一些。”宋酒靠回座椅,望着那柄长刀叹了口气,吊脚楼里坐着十二个人,却仍显得空空荡荡。
会议结束,身心俱疲的众人各自回房,方菲跟着宋酒去往住处,路过已经不存在的婚房时,宋酒停下了脚步。
“走吧。”方菲推了推他,本身她自己也在极力克制情绪,尽量不去想,尽量不去看,这个地方已经被清理一空,原本吊脚楼矗立的地方只剩下一方空白,如果天亮着,还能看到楼前土地透出的那抹猩红。
宋酒默默点头,收回目光走向小径。
林间有风穿梭,吊脚楼里透出昏黄灯光。
Natalia还没睡,小腿裹着纱布,靠在床头发呆。宋酒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样子,婚礼之后,她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几乎足不出户,半养伤,半养老。看到宋酒进门,芭比娃娃脸上绽开笑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似乎想下床。
宋酒颇为无奈,每天她都要蹦着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宋酒不太理解这个动作的含义,比划手势让她不必如此,她也只是笑笑,第二天依然如故。
方菲跟在后面,帮着宋酒把她搀回卧床,直接跳过寒暄部分,拉着藤椅坐到床边,开门见山。宋酒给两人倒了杯水,坐在一旁听天书,英文他还能连蒙带猜听一听,俄语这玩意儿纯粹没接触过,听起来舌头都要卷抽筋了。
起先两人的交谈似乎不太顺利,就像方菲之前说的那样,她叽里咕噜讲了半天,而芭比娃娃则眼睑低垂,身子靠向宋酒,一声不响。
方菲无奈,切换语言模式跟宋酒言语了几句,宋酒皱眉想了想,让方菲帮着翻译了几句,主要内容无非也就是劝说其交流。
Natalia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给宋酒买了个面子,不情不愿扭捏半天,操着糯软嗓音跟方菲咕噜了几句。
方菲忽然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向宋酒,又看看芭比娃娃,表情很是震惊,接着又是一串叽里咕噜。
宋酒在一旁听得都快睡着了,于是起身抄起烟锅走出房门,趁着俩人进行外交,自己透了会儿气。
差不多过了半个钟头,身后传来脚步声,方菲捧着水杯走了出来。
“聊完了?”宋酒问道。
“嗯。”方菲耸了耸肩膀,表情仍然是那幅讶异神色。
“聊出什么了?”宋酒愈发好奇起来,问道:“她到底什么来路?”
“我先问问你,你多大了?”方菲忽然冒出个不相干的问题。
“嗯?”宋酒一怔,有点儿懵,喃喃道:“今年…应该二十四吧。”
“你知道她多大了吗?”方菲表情忽然丰富了起来,带着几分坏笑。
宋酒不由有些紧张,他先前就好奇过,只是苦于无从询问,小心试探道:“该不会还没成年吧?”
“她比你大四岁。”方菲抿了口温水,苦笑道:“没看出来吧?”
“……”
“我也以为她二十出头的,真是走眼了。”方菲还在感慨年纪与面相,见宋酒有些着急,只好继续道:“关于身份,她始终不愿意多说。”
“那你俩叽里咕噜半天聊啥呢?”宋酒傻眼了,奇怪道:“而且你刚才干嘛一副见了鬼样子。”
“她只是不愿意多说,又不是什么都没说。”方菲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交流有个过程好吗,又不是审问犯人。”
“好好好,那你们到底交流出什么了?”
“开始她表达的意思就是不会危害到大家,让我不用对她有什么猜疑。”方菲无奈的摊摊手,道:“后来软磨硬泡,她表示可以告诉一半,至于另外一半,不能说。”
“这算是什么逻辑?”宋酒纳闷儿了,难不成她是总统的闺女?那又有什么卵用?
“不知道。”
“告诉你的一半是什么?”宋酒问道。
“她说此前她的身份是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