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还在继续……
趁着这一段休息时间,于易峰正在总结“游戏”开始到现在的得与失。他发现,自己在这四十亿年的时间里,失误还真的不少。
譬如说:一开始对刚诞生的微生物群落过于呵护,让它们的进化速度异常缓慢。又对环境的稳定影响过多,抑制了某些火山,某些地震的发生,这导致甲壳类生命长久地称霸陆地,平白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生命爆发与生物灭绝的次数,因为我的关系,减少了很多。”
就拿近的说,他也犯了不少错:他曾经影响过某原始部落的意识形态,玩笑般地,将现代人的“民主理念”与“科学理念”灌输给原始人,看看会发生什么。
结果,这个酋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真的开始搞民主,搞平等!
结局当然是悲惨的……这个原始部落直接因为不适应环境,而解体了。
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又或者被同类抓为奴隶……
当这群原始人一个个倒在残酷的丛林中时;当充满求生欲望的眼神,呆滞地看向天空时……
于易峰,真的懊悔不已。
“这不仅仅只是游戏啊。小心,还是要小心。”
如果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死伤了大量人口,于易峰真的有一种负罪感。那一幅幅血琳琳的画面,仿佛在质疑他这个“上帝”。
丛林时代是残忍的,生存是困难的,蓝星人的平均寿命不到二十岁,进化到现在都是为了适应自然,任何一个改变都有可能付出血的代价。
疾病、天敌、饥饿、自然灾害,每一项都能夺去大量的生命。
于易峰不是滥好人,但也不喜欢因为自己引发的大量死亡……他发现自己越急迫,事请越是糟糕,许多措施反倒适得其反。
默然回首,他发现自己发挥的作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巨大。
很多刻意的、激进的举动,本意是好的,随着时光的流逝,却变成了反作用。
许多无心举动,反而起到了正面效应。
“周公畏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白居易的这首咏史诗,也许只是发一点诗人特有的感慨,但却道出了于易峰经常会有的某种困惑。
“历史的演进,偶然性的因素实在太强了。我没有办法找到全局的最优解。很多事如果不那么赶巧,历史也许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这个“上帝”智慧的不足,终于承认自己,没有办法把控全局。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就是疯子。”
“原始时代,一定要慢慢来,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太大的改变啊。”于易峰皱着眉头思索着,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因为长期实验的缘故,他的技巧开始变得逐渐成熟,渐渐总结出了某些规律。
“可以注入少量的古代科学知识,这方面的正面影响,肯定大于负面。”
“但是思维形态方面,一律不加更改,也不加干涉。他们连道德都没有诞生呢……”
说白了,就是于易峰的情操以及思维太过高尚,以他的思维,去强行影响原始人,只会让他们被时代所淘汰掉。
让一个原始人,去博爱众人,去民主平等,他绝对会被其他人吃的渣都不剩。
在这个时代,自私自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历史的偶然性,使得有时历史,好像杯子中的水分子,因为热运动胡乱碰撞,谁碰上谁都没个准。但其实并不尽然,在统计学的角度,必然有规律可循。
如果这个时代,本身能够诞生出某一项科技,那么,于易峰让它稍稍提前出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如果时代没有办法诞生的东西,被于易峰强行催生了,它很可能不被接受,起某些反作用。
这就是发展的客观规律。
也因为思维注入以及少量干涉的关系,这个蓝星文明的发展速度,已经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几百万年的原始时代,被缩短到二十万年!
这绝对是一种了不起的成就,是反思、总结后,带来的结果。
没有人知道,其中有一个“上帝”在背后搞事情,不过,充当幕后主谋,于易峰乐在其中,怡然自得。
纪元前一千一百年,因为长时间社会实践的关系,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蓝星人,根据自己对自然的观察,做出了一系列的解释。
很自然的,他们将没办法解释的东西,归结到了神灵身上。
第一个神话出现了,叫做《吉尔伽美食》,所用的文字,当然是楔形文字。
楔形文字由最初的象形文字系统,字形结构逐渐简化和抽象化形成,是自然形成的,并非于易峰的思维注入。
《吉尔伽美食》认为,世界是神灵创造的。它把生存、繁衍或者死亡的意义,全部算到了神灵的头上,一切生命的所有权归属于神灵。
当然了,于此同时诞生的,还有各种简单的,奇奇怪怪的迷信巫术。
这些粗暴的巫术也算是好事,因为它们是医学的开端。
“好吧……好吧。”
面对这个答案,于易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好像猜对了,不过生命的最终归属,可不是神灵。用唯心派的哲学来解释,死了就是死了,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用神灵来解释,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不过他又有点不满意:“但偏离了我的目标啊……我要培养的是科学思维,不是神话,也不是宗教。”
经过那一番总结后,他已经不会直接注入“宇宙是从大爆炸中产生的”这种粗暴思想。因为题目的要求是……“发现它,并认可。”
如果没有大多数人的认可,光光洗脑几个人,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就算洗脑几个高层,也会被原先固执的思想给覆盖掉,甚至引发思维混乱,产生精神疾病。
这样的设定,也真是让他耸耸肩膀,感到一阵阵的无能为力。
“应该怎么做呢?”他沉思着,沉思着……心中泛起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