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焕章见状小声道:“厌弟别怕,他不敢怎样的。”
安厌只是淡笑了声。
凑近了,双方也能清楚见到彼此的容貌了。
闻人景衡的船要比安厌他们的更高更大,闻人景衡站在高处上下打量着安厌。
“你就是安厌?”
“正是!”安厌语气平静。
闻人景衡看上去是位俊秀少年郎,身穿华服,眉目张扬。
大船上放下了绳梯,闻人景衡翻身沿着绳梯下来,跳到了安厌他们的船上。
闻人景衡的身高要比安厌矮上不少,两人挨近时,闻人景衡需要仰着头看他。
“你是燕州人?”
安厌没从这贵气逼人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什么善意,便也没露什么笑脸,淡然站在那儿。
“不错。”
“可有功名官身?”
“没有。”
“你来雒阳,购置了多少家产田地?”闻人景衡像是在查户口一般,质询着安厌的情况。
而安厌念及他是闻人锦屏的弟弟,便也给出了答复。
“只有伯父所赠宅邸一套。”
闻人景衡冷笑起来:“那你凭什么娶我姐姐?她在这儿被称为雒阳第一才女,你知道有多少家世显赫者倾心于她吗?你不过是个穷乡僻壤来的乡巴佬,做的是什么白日梦!”
安厌淡然一笑,说道:“亲迎之期已定,这种事已不是你我能更改的了,届时你再不满意又如何,也要尊我一声姐夫。”
闻人景衡瞬间大怒,指着安厌骂道:“你小子找死!”
说着他抡起拳头便朝安厌砸来,但他这小身板在安厌看来完不堪一击,在开气海之前就能轻松拿捏,何况是现在。
那拳头眼看砸至面门,安厌闪电般出手,死死扣住他的小臂,轻一用力。
“啊!!!”
闻人景衡的惨叫声瞬间在这片湖面响了起来。
那大船上的人纷纷趴在船边往这边看了过来:“景衡兄!”
一旁的余焕章则是惊呆了,他没想到安厌会比闻人景衡还不讲道理,而且就这么轻易地将闻人景衡给制伏了。
闻人景衡此刻面门冷汗直流,被安隐紧抓着手腕,他只能侧弯着身子好让自己好受些。
“给老子撒手!”他咬牙叫道。
安厌哪可能惯着她,当即手又往上提了提。
“嘶——快撒手!”
安厌冷笑道:“你跟谁自称老子呢?”
闻人景衡还算硬气,安厌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了,寻常人怕是早就疼的嗷嗷乱叫了,见他脸涨得通红,当即又加了分力道。
“啊!!!”闻人景衡忍不住再次惨叫出声,小臂在安厌的钳锢之下一片惨白。
“松手!”
“我问你,你跟谁自称老子呢?”
“我错了!”闻人景衡大口喘着气,额头上都冒起了青筋。
“叫姐夫!”
“……啊!姐夫!快松手!我错了!”
安厌这才松开了他,闻人景衡一手抓着受伤的手臂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在那儿疼的龇牙咧嘴。
余焕章见此一幕,有些憋笑。
安厌蹲下伸去,看着这少年郎,脸上露出笑容问道:“疼吗?”
闻人景衡顿时一个激灵,慌乱地起身:“不疼!”
他转过身便要返回自己的船上,却被安厌一把按住肩头。
“跟姐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吗?”
闻人景衡身形一颤,咬了咬嘴唇说道:“姐夫再见!”
他没想到这个安厌,竟是个比余焕祯还厉害的家伙,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壮,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个软弱的家伙,姐姐跟了他也是吃亏。
闻人景衡在自己朋友的伸手帮忙之下踉跄地上了船。
安厌在船上笑容满面地与他挥手示意:“弟弟再见!”
这让还想放两句狠话的闻人景衡立即哑火了,余焕章也在那儿哈哈大笑起来:“闻人景衡,你姐夫在和你道别呢,以后被你姐夫关照的日子还长着呢!”
“……”
妈的!
闻人景衡咬了咬牙,船越行越远,看着小船上的两人,他才恨声道:“粗鄙至极!粗鄙至极!我姐才不会喜欢上这等乡野村夫!”
小船上。
目送闻人景衡走远后,余焕章笑着开口:“厌弟让我大吃一惊啊,你竟然会动手教训闻人景衡?你就不怕你那未婚妻心里不高兴?”
安厌则道:“我本想和这位闻人景衡好好相处的,但他不愿意,我便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对付这种人,能用武力解决,要远胜过用言语辩解。
他和闻人锦屏成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是闻人景衡这个小辈能够左右影响的,而就像余焕章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关照自己这位小舅子。
对待叛逆的家伙,就得用叛逆的手段!
余焕章畅快地大笑起来:“妙极!妙极!哈哈哈哈!我得敬厌弟一杯!”
两人继续坐回了座位上饮酒。
月色正浓,晚风也正凉爽
……
闻人景衡从船上下来后便进了湖西园的阁楼。
闻人锦屏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见自家弟弟回来便道:“怎么来我这儿了?”
闻人景衡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开口:“我刚才遇见安厌了。”
闻人锦屏心神一动:“哦?”
只见闻人景衡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开始骂骂咧咧道:“姐,这家伙就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夫!还出言不逊对皇家不敬,你可不能嫁给他!”
闻人锦屏脸色不变,轻声问道:“你和他起冲突了?”
闻人景衡也没隐瞒,冷哼一声:“打了一架。”
闻人锦屏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秀眉紧蹙,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这混小子,也不看他是谁就这样胡作非为!我非要告诉爹爹禁你足不可!”
闻人景衡瞬间懵了:“啊?”
“我问你,你可打伤他了?”
“快说话,你是不是打伤他了!”
闻人景衡感觉自己原本就没好的手臂,似乎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