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雷宝说着已经剥开了一个青橘,掰开一瓣丢入嘴中,然后麒麟嘴被酸成了菊花的形状。
“嗷呜~”
它张嘴大喝,就要骂唐笑坑害麒麟,谁知被唐笑塞了满嘴的青橘,顺便给他把大嘴捂住,说到:
“赶紧咽下去,吃了咱们就能进城了。”
雷宝大眼睛里是泪,不得已将青橘直接咽了下去。
唐笑也快速将青橘咽下。
雷宝的视野里突然便没了唐笑的踪迹,连气味气息都完消失了,登时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喊到:
“阿笑?阿笑你上哪儿去了?”
地上出现了一行小字:进城。一柱香时间,城内盛京寺门口汇合。
雷宝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的字迹被缓缓抹去,咽了咽唾沫:
“咦,好酸!呸呸呸!”
随即雷宝试探的对着城头的护城阵法伸出了爪子,爪子如触到水面般传来轻微的触感,随即轻易穿透了过去,一丝涟漪也不曾引发。
雷宝大喜!哇塞!这个酸啾啾居然真的有用,在小浊渊的时候因为有雷宝带路,两人没遇上过应付不了的情况,唐笑都没用过青橘,只和它提到过有这玩意,它还以为是唐笑吹牛,怎么可能完隐匿到谁都感知不到的地步?
现在则是在心里感慨,怎么可能完隐匿到阵法都感知不到的地步!!
本兽现在是不是在城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要不要去皇宫里撒泡尿?
算了算了,只有一柱香时间,去皇宫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还是去盛京寺吧!嗯,去盛京寺撒泡尿也行。
雷宝欢快的撒开蹄子就越过了高大的城墙,轻松进入了这座封锁的城池。
城里此时十分的热闹,盛京寺已经拿住了那个癫狂的魔僧,告示早上便已经张贴出来,魔僧杀害六王爷在先,血洗同门在后,由于戒律堂都没了,他会在仙律衙门被公审,然后大概是直接送上刑台。
现下正是仙律衙门公审的时间,盛京城佛法昌盛,基本都是信众,佛门出了这样的恶魔,大家自然都是要去看看的,要是能挤到前面更好,少不了给那玷污佛门的魔僧一口唾沫。
唐笑本来要找盛京寺,这下不用找了,虽然感知不到雷宝在哪儿,但它应该也会看到告示或者讨论着跟去衙门的人。
……
时间回到黎明将起之时,一善看着几位将他围住的师叔,师叔们的僧鞋都不增粘污,浑身僧袍熨烫得笔直。
又抬头茫然的看向那满树摇曳的血色僧袍,石阶上如溪的红色,四野残破的肢体。
原本清秀的眸子突然狰狞的圆睁,踏步奔出了包围,速度极快,往山巅上掠去。
身后传来师叔们愤怒的呼喝:
“大胆!事已至此还敢逃遁!”
可惜他们居然追不上身无长物的一善,让他狂奔到了山巅的静室外。
看着阵法残留的痕迹,一善身影萧瑟的跪了下去,这是怀榕山的保护禁制,而昨夜的静室外,即使已经血流成河,戒律堂的师兄师弟都不曾再开这保护禁制躲进来。
他猛的抬起头,想起来这个禁制只有戒律堂的空诫师伯可以开启,他跃上静室的屋顶。
空诫师伯的半个身子仰躺在屋脊之上,面色蜡黄,鲜血早已干涸……
一善不知道,空诫师伯至死都守护在静室之外,但他看到空诫师伯的瞬间,就是忍不住想哭。
空诫师伯平日对谁都不假辞色,是一善眼里最凶的师伯,但一善每次犯错被关戒律堂的时候,空诫师伯都会严肃的骂他笨,告诉他同样的事情怎么才能即处理得当又不触犯寺规,还给他指出老榕树哪个位置可以看到寺的最好的风景……
他不知道寺里到底发声了什么,这些追上山颠干干净净的师叔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但他心里难过,他在老榕树下已经哭了许久,现在在静室房顶之上,尚且年轻的一善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就像当年日行一善死的时候一样,他当初哭得快背过气去,如今笑得满脸污糟,泪水将光头脸上的红色血痕晕染得一塌糊涂。
他没有质问师叔们昨夜在哪儿,没有质问这一切是为什么,在师叔们笃定满山同门是他一人所为的时候,他便知道,没有了师父庇护的自己,要么战,要么死。
两面佛乍现,一面仁慈,一面狰狞,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
……
一善最终没能突破重围,他以五品金刚之躯,再创了奇迹,七位六品师叔三死四伤,一善浑身根基尽毁,功德金身碎裂,经脉尽断。
看着被抬到衙门正中,浑身血污如一摊烂泥般的一善,唐笑的眸子冷冽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