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一切按部就班,待赭夜带着三分醉意回了寝殿,抱住我的时候,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我攀上了他的身躯,如同一条蛇似的,让那带着些许得意的报复游走钻进了他的耳朵。
“赭夜,你知道吗?你本来还有个孪生的姐姐……”
“我知道……只是阿姐年幼时不幸夭折……”
父皇和母后到底是没有和这个他们疼爱的太子说实话。
“不,她还没有死,她还好好活着,如今……就在你的眼前……”
猛地我咬破了赭夜的肩头,而赭夜也不知是吃痛还是因为听见这太过惊骇的事实,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他直勾勾地看向了我,我却满不在乎地用手指抹去了嘴边的血珠,嗤笑起来。
“哈哈哈……你看看你,竟要和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做这种事呢……”
彼时,我的衣衫已经半褪,赭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没了三魂七魄。
恐他不信,我这便将自小佩戴的一块凤玉放在了赭夜的手里,这块凤玉,恰好和他的龙佩是一对。
“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赭夜突然从寝殿内跑了出去,宫内顿时乱了,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了看赭夜跑走的方向,是帝后寝宫,趁着夜色与混乱,我也悄悄跟了过去。
待我偷偷来到帝后寝宫,躲在角落里时,皇上和皇后已经从赭夜的嘴里大抵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你!!!好狠毒!”
气得发抖,皇后指着半空大叫,随即便栽倒不省人事,她素有厥心之疾,如今受了这等刺激,竟就此身故,太医都未及赶来。
“住口!她如此说,你就真正信了吗!”
“可她有这个,和我的龙佩是一对的,不是吗!”
争吵间,赭夜从颈下扯下了自己的龙佩,与那凤玉不偏不倚,合在一起,成了完整的团佩。
这下,纵是皇帝也不得不信了。
“父皇,您当年怎么如此残忍?将她活生生封进地宫!”
“住口!你知道什么!!!”
父子二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也正是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另一个真相。
当年,皇后确实是在血月当日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本是龙凤呈祥,却被国师说是一对妖孽,更是鼓动许多大臣,不断逼迫皇帝下令诛杀一对儿女。
如此插手朝政,一国之君自然不会毫无反应,他当即便下了诛杀令,不过,被诛杀的却是国师,他被判了“鱼鳞剐”,昔日国师身边的弟子也都被一个个诛杀。
“可朕没想到还是有一尾漏网之鱼,是国师身边的一个女弟子,她悄悄抱走了你姐姐,逃出了皇宫,待朕率兵追到时,已经晚了,朕……亲眼看着她进了皇陵地宫,放下了断龙石,一旦断龙石放下,便是有进无出……”
“我不信!!!一国之君,你出妄言!!!”
我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喜袍,大声质问了起来。
“哈哈哈……好狠毒的算计……”
仿佛一夜间老了二十岁的模样,皇帝瘫软在了地上,而赭夜却在这时摇起了头。
“你们……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不是的……不是的……哈哈哈哈!”
他又跑了出去,已然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可没想到,他这一疯癫,居然是毫无顾忌地在宫内纵起了火。
寝宫很快就烧了起来,我被皇帝推出了宫门。
“好好活着……”
宫内走水,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太子赭夜就此失踪,而皇后一去,皇帝不久也因火伤恶化而驾崩了。
至于“太子妃青曦”,同样也不知所踪。
北街茶摊上,我听说大臣们推举了一位宗室王爷登基了。
这一切与我无关。
可笑的是,整整十六年,我却不知这究竟是不是一场算计。
到底谁对谁错呢?
“糖葫芦……糖葫芦,又甜又酸的糖葫芦!”
“我要一串糖葫芦。”
每每来到北街,遇上卖糖葫芦的那位老人家,我总会买上一串,然后坐在郊外的河边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
“赭夜,你在哪儿?”
从白日等到黑夜,手中那块龙佩被我握得温热,而那原本属于我的凤玉……我想或许在赭夜的身上。
不管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