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这一两个月都不用去实习了,睡到几点都没人管。
他决定要来点儿刺激的,他点开了上次没看完的《午夜凶铃》,连上耳机,电影画面正停留在贞子从电视机的爬出的那一格。
也正是在这时,他注意到挡了窗帘的宿舍窗外,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身影,就在窗边不停徘徊着。
可,可这里是三楼啊?!
墨尘音看着在窗外左右顾盼的可疑影子,手指不小心误触了手机屏幕,开启了播放。
仿佛触动机关一般地,那个可疑的长发身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宛若"贞子"一样地爬了进来,更为诡异的是,真真就和贞子一模一样,白衣,披散着看不清脸的黑发,身上还是湿的,就像是从一口深井里爬出来一样。
学医没再怕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墨尘音一个起身,随手抄起了桌上的《外科学》,向这刚爬进来的身影上砸了过去。(很痛,不要模仿!)
"哎呀!"分外熟悉的声音。
诡异的身影,被砖头厚的《外科学》打翻在地。
霎时间,来自三个手机的手电筒的光,齐刷刷地同时打在了他的脸上,此人竟然是赭杉军!
安静地躺在地上,赭杉军把那本《外科学》垫在了自己脑袋下,看起来十分安详(不是)。
"赭杉,你说你回宿舍就回宿舍,爬什么窗户?"
话音刚落,某人突然想起来是自己亲手锁了门,长睫毛颤了颤,好的,他闭嘴。
一束光消失了。
"赭杉,你是掉湖里了?怎么穿这么一身?"
墨尘音仔细打量着赭杉军,白色的长衣原来是白大褂,盖住了了脸的黑色长发原来是黑色的长纱巾。
"回来的时候,有雷暴雨,你们没听见?我怕湿了衣服,所以披了件白大褂,纱巾帽子是莎罗曼借我挡雨装胸牌的,对了,紫荆衣,你明天记得带过去还她…"
(赭杉:不,穿白大褂其实是因为在翻铁栏杆的时候,后面的裤子被划破了。)
紫荆衣听到"莎罗曼"这三个字,莫名打了个寒颤,立刻转身钻回了蚊帐。
第二束光消失了。
墨尘音看着赭杉军从那顶异域风格的帽子里掏出来了四张实习胸牌,放在了每个人的书桌上,他自己也静悄悄地收拾了一会儿,便爬上了床铺。墨尘音这也才把手机的手电筒关掉。
赭杉军的床铺与墨尘音的床铺相连,由于睡觉方向习惯的不同,二人躺下后,头顶间只隔了一道床栏。
"赭杉,明天你帮我向老师请个假,假条放你桌子上了。"
"好……"
话音刚落,墨尘音便听到了赭杉军轻微的鼾音。于是,他自己也阖了眼,很快便入睡了。
翌日,金鎏影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不是),手里拿着被他叠成豆腐块的白大褂就去了实习医院,气势汹汹,步宇轩昂。
苍比他要早到一步,手里正拿着一张轮转通知单站在影像科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哼!苍……"
刚要问出那个问题,有人就一把将他们两个揪进了值班室,顺便拿走了苍手里的单子。
"唔……苍金鎏影。你们……哪个同学是苍金?哪个同学是鎏影?"
带着厚瓶底眼镜的老师并没有看见两人名字间的芝麻大小的顿号,苍和金鎏影立刻解释了一番。金鎏影白大褂长袖里的手,"咯吱咯吱"骨节作响。
虽然只在影像科轮转一周,但两个人还是被安排了五天的前台白班,负责接电话,引导患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周一,而且二人来得有些早,前台有些冷清,两人各坐一边,间隔了两米。
"为什么我会和你分在一组,我该是和紫荆衣一组……"
说不出的怨念,隔着一层口罩,苍都能隐隐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齿。
苍想着,要不要建议金鎏影他去口腔挂个号,看看牙齿?
"莎罗曼找我,她说她想和紫荆衣一组。"
"那按学号,蔺无双呢?他不该是和你一组?!"
"研二的练师姐最近在骨科轮转,蔺无双好友他来找了我……"
"那翠山行,黄商子他们五个呢?对了还有赤云染,你们的学号不是连着吗?!"
"血管外科很缺人手,翠山行带着老九和黄商也过去了,赤云染和她室友五色去妇产科了,白雪飘也来找我,要和赤云染一组。"
金鎏影如此这般咬牙切齿地把班上所有同学的名字问了个遍,连带着他们的室友也没放过,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阴差阳错。
最后,就这样,他和这个眯眯眼松鼠分在了一组。金鎏影深深吸了口气,他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保研面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苍没回答他,金鎏影又问了一遍,仍然没得到回应。他一点点挪了过去,伸出一只手来在苍的眼前晃了晃,也是没有反应。
"真是的,坐着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