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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内瑟斯处理完政务已是日落西山,而再回到家时,却已到了深夜。
“呼……”
这一声长叹中有太多的劳累,虽然有了退休的打算,也尽可能的将自己边缘化,但还是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沙漠中的昼夜温差极大,所以恕瑞玛人的建筑在维持室温的方面会多下些功夫,尽管如此,凉意还是大大超乎内瑟斯的预料,他没有升起壁炉或开灯,而是在这夜深人静的一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掐好烟叶后放进烟斗里,竹制的躺椅在他躺下时发出一阵难听的躁响。
他吸了一口,让烟雾过肺后又吐出来,轻微的眩晕感漫上大脑,这让内瑟斯感觉放松了不少。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皇子的突然回归,之后又固执的要搞一场万众瞩目的成年礼,然后又想不到的,阿兹尔直接公布了自己在神河这个上级文明中带回来的项目,这又造成了社交网络的瘫痪,甚至影响到了政府政务意见的传达,社会舆论又一次爆炸,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恐慌感一夜之间弥漫球,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大规模游行。
内瑟斯不禁想,殿下您回来难道是为了专程搞事的吗?
好在他和阿西塔亚不是吃干饭的,在派人修复更新了社交网络后,中央与各行政区的协力疏通下,各地矛盾才逐渐消下去。
但还是有一些疙瘩存在,本来人民就对这位二十年都不在恕瑞玛的皇子有些陌生,结果阿兹尔这么一搞,又加剧了人民对他的信任危机。
只是内瑟斯搞不懂,明明阿兹尔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为什么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早些时候,科学院里的冲突又爆发了,到了什么程度呢?化学家们自己调配炸药,拿烧杯当手榴弹。
这群老头子打的比帝国特种部队还欢,让内瑟斯感叹,自己当年要是去学理科是不是也会这么老当益壮。
阿兹尔的话在他们当中引起的恐慌是最大的,科学家们整天研究高新材料,可是恕瑞玛的物质能找到的都被他们翻来覆去了几遍,这种时候很容易就会往星球之外的元素组织想象,更别提他们还要整天面对一群对立阵营、整天想要飞上太空的疯子。
阿兹尔的新闻发布会让那群疯子非常兴奋,他们大谈特谈关于宇宙和上级文明的禁忌话题,把自己这边那群,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老家伙们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科学院的院长向他抱怨:“大学士,您听到殿下的话了吗?他说他甚至要研究上几万年!那对我们来讲可是几百代人!”
“几百代人怎么了?”内瑟斯还在替阿兹尔说话。
“再伟大的事业也有可能失败,如果从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误的,那可是要浪费几百代人的心血!”科学院院长说。
“你认为殿下会错?”内瑟斯变了脸色。
但那个一直软弱的院长难得的硬气了一回,他直视内瑟斯说:“我不想看到我们再次变得终日惶惶不安,天灾发生后我们几乎用了十年才平稳下来……我理解殿下的心意,可他还太年轻,急于求成,有些天真……”
还不只是这样,阿兹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他需要志愿者来帮忙协助飞升者工程,但是并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个协助法。
阿西塔亚和阿兹尔用一个月的时间建立起一个球形建筑,建筑内的面积可以容纳超过一千人,但是阿兹尔的标准却规定一次进入不能超过十人。
球形建筑搭建完毕后,阿兹尔就一直在那里等待志愿者的到来。
最开始的两个月,没有任何人去。
或许是人们不相信他,或许是阿兹尔对于飞升者工程的阐述太吓人,又或许是出于对舆论的压力,没有人希望自己会被当成是个傻子。
但终究还是有人来了,两个月后,一个曾经在帝国军队服役的士兵找到了阿兹尔,他恭恭敬敬的请求阿兹尔接纳自己。
再过一段时间,十几个还在上大学的年轻人也来了,他们当中有的只是想来见一次这位神秘的皇子殿下,有的真是凭着一腔热血想要为恕瑞玛做些事情。
到最后,飞升者工程的志愿者们总人数达到了五千,这种数字对于人口几十亿的恕瑞玛来说微不足道,但是阿兹尔很欣慰,因为这五千人中绝大部分是年轻人。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腔热血上头就来的“热血青年”,都说明了,在年轻一代中,有一部分人即使也在畏惧接触上级文明,但他们敢于直面那种未知带来的恐惧,盼望恕瑞玛有朝一日可以打破这种绝望,迈向一个新的未来。
而阿兹尔却明白,其实他们的这种恐惧更能说是一种迷茫,年轻一辈对于二十年前的天灾远不如中年一代深刻,他们听着口口相传的记忆,在模糊的画面中长大,虽然同样有着恐惧的情绪所在,但是年轻人的思想是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