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半句话。
在沉默中。
陈景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了!”隗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坐在地上抱着言雀开始哭天抹泪,像是将言雀当成自己小时候的抱枕,“他肯定是让格赫罗给打死了!”
“你瞎说什么呢?”陈伯符回头看去,但他那张脸也失去了人类的形态,连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
“如果王死了,我们也会消失。”耶格托斯倒是十分冷静地开始分析。
“我怎么感觉自己跟王的联系更深了……”拜阿吉念念有词地嘀咕着。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众人抬头一看。
只见格赫罗已经碰触到那个由伦道夫抛出的时钟了。
虽然它下降得十分缓慢,中途还因为伦道夫忽然抛出的时钟,不受控制的再次逐渐减缓了下降的速度……但它下降的势头却没有丝毫停滞,就像是速度缓慢落下的液压机。
看似很慢很轻。
但却能碾碎一切碰触到它的物体。
就譬如伦道夫抛出的时钟。
不过短短数秒。
整个时钟就被格赫罗给“撞”得彻底消散。
而在时钟消失后的下一秒。
格赫罗下降的速度就猛然开始加快了。
三千米。
两千米。
一千米。
五百米……
此刻众人都已经看不清格赫罗的“全脸”了,连那只恐怖的独眼都几乎遮住了整个教区。
那只浑浊不堪的独眼确实不是由月岩构成,铁锈色的眼白里有许多不知名的液体在流动,与它森白体表带来的寒冷感完全不同,那些液体就像是岩浆一般炙热……
在这一刻。
连没脑子的隗楠都忘了哭。
无论是身处教区的众人,还是那些四散在永夜城各地的居民,所有人都是一脸呆滞地望着天空。
当末日降临。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没有悲伤。
人们似乎都失去了人类的基础情绪,大脑仿佛是被强烈的恐惧所抽离意识。
没人哭,没人叫。
大家都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等待死亡。
仅此而已。
在这个距离。
格赫罗对永夜城的影响已经不仅是撞击那么简单了。
天空中传来了肉眼无法观测的“压力”,城中的高楼大厦还未被格赫罗触碰到,便在瞬间土崩瓦解化作一地齑粉。
也许是因为那道“黄王残影”消失的缘故。
格赫罗一开始还有些紧张。
至少众人都看得出来,它眼里那种类人的神色,透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不安。
可越是下降。
格赫罗就表现得越是平静。
直到此刻。
格赫罗仿佛已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那只恐怖的独眼之中也仅剩下暴戾的目光。
“我还以为自己能活得比谁都长……”
陈伯符是在场众人里唯一一个缓过神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还有勇气在此刻开口说话的人,苦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哀。
“也不知道我孙子去哪儿了……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要被吓得哭鼻子吧……他小时候就是那样……胆子比老鼠还小……跟我一点都不像……要是在我身边我还能哄哄他……”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进去的话,不定型的身躯也濒临溃散,即将分崩离析,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死在格赫罗手上,也不算丢人。”伦道夫缓缓清醒了过来,看着陈伯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俩还能一起死。”
“谁他妈愿意跟你一起死,你个老丧门星,我都感觉自己栽在格赫罗手里是因为你霉得慌,要是……”
就在陈伯符骂骂咧咧的时候,耶格托斯忽然激动地冲上前去,抬手指着天空中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
“是王!!王还活着!!!”
不等众人来得及反应,只见天空中忽然落下许多条类似触手的东西,它们不多不少刚好与在场的人数量一致。
“我带你们去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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