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也懒得理会。
此时的他就想着怎么激怒沧溟圣王,让这货赶紧逼女帝下诏书把他给罢免了,或者直接顺手把他杀了,这样就算是因公殉职,直接原地飞升,所以自然不会在意别人会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
陆晨清了清嗓子,而后缓缓说道:“朝中自有法度,无论太后是否被邪祟控制,无论圣王殿下口中所谓的邪祟党羽是否有罪,罪责轻重如何,都应该交由大理寺审理,或者由陛下圣裁。”
在提到女帝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向姜承婉微微躬身行礼,以示敬意。
一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女帝有一丝不敬的模样。
虽然女帝表面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傀儡皇帝,随时都会被扯下皇位的那种,陆晨如此重视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在许多人看来毫无意义,反而极有可能惹火烧身。
但是对于陆晨而言,这种“灭顶之灾”反而是他梦寐以求的。
因此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公然表达自己对女帝的重视和忠诚、任何能够惹来祸患的细节。
当包括沧溟圣王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此生只会忠于女帝,无论实际掌权者是谁,赵太后也好,沧溟圣王也罢,谁都无法动摇他的忠诚时,他离被罢免流放也就不远了。
“而且牵扯到如此多朝臣的大案,必定错综复杂,繁杂无比,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导致冤案错案,必须慎之又慎,需要调集大量人手寻访、查证、审讯等,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务都必须交由经验丰富的相关衙署才能处置妥当。”
“圣王殿下你虽是统御圣境数百万军民的一方王者,但终究没有任何审理此类案件的经验,是故,微臣绝不相信圣王殿下你能够妥善处理此案。”
说着,陆晨突然转过头,看向女帝,扬声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圣王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终究不是大理寺卿,若是此案交由圣王殿下处理,则于理不合,于法无度,此例若开,后果难料,更不知置大理寺于何地,置大夏法度于何地?”
听到他这么说,大理寺少卿李正几乎脸都绿了。
尼玛!
还置大理寺于何地?
大理寺怎么样关你屁事啊?谁TM让你替大理寺着想了?
老子千里做官只为财,混日子而已,大理寺变成什么样和老子有屁关系!
虽说原大理寺卿是太后的族叔,早就被那杀神给撸掉了,现在的大理寺是他这个少卿说了算。
但牵扯如此之广的案子他躲着还来不及呢,谁TM吃饱了撑的去惹这种麻烦?
沧溟圣王愿意接受这么棘手的案子,老子感激他祖宗十八代好吗?
至于于理不合?国法有损?关老子屁事啊!只要不妨碍老子喝茶养生,顺便拿点孝敬,爱咋咋滴。
就在李正在心底狂骂陆晨的时候,姜承道冰冷的目光猛地扫了过来。
李正顿时心神俱颤,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李少卿,方才陆给事的话,你觉得如何?”
“简直一派胡言!”
在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下,李正急忙表态。
“大理寺虽掌刑狱审理之事,但此案涉及人员中有两位前大学士,三位二品大员,还有众多高品级的官员,如此大案,即便是以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三法司之能都不足以处置,而陛下年幼,如何能论断此案?”
停顿了一下,他稍微压下心中的恐惧,接着说道:
“所以微臣认为,陆给事所言纯粹是无稽之谈,圣王殿下英明神武,清正廉直,才学更胜我等万倍,定能妥善处理此案。”
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李正若是真想推脱一件事,瞬间就能找到借口。
而且在推脱的同时,还可以顺带给姜承道吹一波彩虹屁。
他刚说完,刑部尚书汪直和都察院右都御史谢鸿运便站出来附和。
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拍彩虹屁的时候,姜承道的目光却变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