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声音并没有压低,甚至因为她内心的愤愤,声音还略有提高,她自觉在自个家里,说得那叫一个毫无顾及。
才走出门口的赵松柏刚好听了一个清楚,脸上一片森然,原来在阿奶的眼中,小梅子的命,竟比不上江哥儿的笔墨来得重要。
跟着刘大夫匆匆将药抓回来,片刻都没有停留的又去厨房里将药熬上,十岁的赵松树想要帮忙,却被他给拒绝了,心想着若是小梅子好不了,他这是最后一次为她煎药了。
赵松柏定定的盯着火苗出神,想着父母在时,他过得无忧无虑,小梅子更是被捧在手心里,因是父母惟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孩子,大家对她只有疼爱如宝,可如今她却变成了一根人人嫌弃的野草了……
“大哥,大哥,你快去看看小梅子,她有些不好了。”赵松树一跑着过来,急吼吼的道。
赵松柏一听这话,扔下手中的柴火棍子,转身就向屋内跑去。
崔元元只觉得自己如同被火烧一般,全身上下都被烫得难受,喉咙更是干得冒烟,身子不由自主的翻滚,只想寻找些许清凉。
“怎么回事,之前不还好好的么?”赵松柏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看着她呢,她突然就这样了。”
眼看着三个弟弟着急模样,赵松柏也不再责问,走进床边,将妹妹抱进怀里,轻拍着道:“小梅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听着几道稚嫩的声音,崔元元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意识稍微回笼,飞快的理清着思路,她是去太行山旅游来着,可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然后……
强自睁开迷朦的眼,意识不清的看见四个小脑袋,全都凑在她的跟前,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对了厨房的药,我去拿来给小梅子喝下,你们看着一点。”赵松柏见妹妹似是难受,但人却清醒过来,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人醒过来总比一直昏迷不醒的要求。
“梅子,你醒了么,我是你二哥啊!妹妹?”赵松林接替了赵松柏的位置,坐在床沿将人给搂进怀里,十岁的小孩并无多大力气,但抱着个比他小一半的小孩,还是抱得住的。
听着耳边的话语,她只觉得自己更混乱了,面前这几个,明显是古装,还留着长发的小孩,这会儿叫她妹妹,说什么二哥,天知道,她可是独身子女,别说哥哥,连堂哥表哥也没有一个。
“妹妹,我是你三哥啊!”
“妹妹,我是你四哥啊!”
接着又是两道清脆的童音,脸带关切的望着她,二哥,三哥,四哥,难不成刚出去那一个就是大哥,看身形,确实是那一个最大,人越清醒,怎么感觉却越混乱了呢。
“药来了,药来了,我已经吹凉,现在就可以喝了。”赵松柏端着药碗,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也顾不上其它,就着赵松树抱着的姿势,直接就将药汁往她嘴里灌。
温润的药汁顺着干涸的喉咙滑落,滋润了她即将冒火的心田,丝毫没感觉到药汁的苦涩,只感觉这缓缓水流而过,缓解了她一身的燥热,全身上下都为之一轻,舒服的闭上了眼,很快就又睡了过去,醒来这片刻,让她直觉得是在做梦,想着睡一觉,再睁开眼时,没准就在她熟悉的柔大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