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安然来这里,只是想给她手心的伤口上药罢了。
沈墨抱着安然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这才说道:“你受伤了,我带你回来上药。”
安然一离开沈墨的禁锢,立刻就离他远远的,眉宇间还有一丝厌恶,强忍着没有揉一揉胳膊,揉掉他抱她时,留在身上的触感。
“我没有受伤。”
安然眉宇间的厌恶,举手投足间对他的排斥,沈墨看的清楚,忽然想起那日过后,她扶着树吐的天昏地暗的模样。
沈墨眸中浮现一抹苦涩之意,只是动作依然强硬,拽着安然的手臂将她拽到身前,然后打开了她紧握在一起的手,看到手心中的伤口满是已经凝固的红黑色血迹。
沈墨取了一个帕子,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动作很温柔。
安然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看不透沈公子。
甚至别说看透,她可以说一点都不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初识,他对她好的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只有仅仅是因为她曾经的冒犯,他可以那般下狠手整治她。
现在呢?
莫名其妙又开始给她上药。
安然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在手心,根本就动不了。
沈墨终于将安然手心中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取了一个白玉做成的小罐子,打开挖了些许碧绿色透明膏体。
安然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碧玉膏。
千金难买的碧玉膏,就用来给她抹手心上那一点点伤痕。
安然又想起那日在庄子,被他侮辱过后,他也给她用了碧玉膏。
那记忆委实算不上美好,可以说是安然终身难忘的噩梦。
安然顾不得想什么浪费不浪费的问题,只是嗅着空气中碧玉膏的清香,脑海里回放着那两晚她从来不敢回忆的屈辱。
安然身体瑟瑟发抖,猛地抽回了被沈墨握在手心的手,然后在沈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他远远的。
“你离我远一点!”
沈墨被安然突然间的爆发吓了一跳,抬头却看到安然强装镇定,却依然瑟瑟发抖缩在角落的模样。
有些苦涩有些心疼,她想起了那晚的事了吧。
沈墨捏着小罐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伤害已经造成,他该如何挽回?
两个人沉默无语对峙着,半响过后,还是安然先镇定下来,虽然不再发抖,但是依旧缩在角落,她看着沈墨道:“我要离开!”
沈墨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然后把碧玉膏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然后淡淡的声音传来,“把药上了,你随时可以走。”
安然看着沈墨身影消失在房间中,双腿一软,瘫在了床上,她低头看着手心上四个明显的弯弯的指甲印记,又看了一眼沈墨留在桌子上的碧玉膏。
安然默默无语看了半响,才爬过去拿了小罐子,挖出碧玉膏,给自己上了药。
上好药,安然依旧把碧玉膏放回了桌子上,深吸一口气,下了床,带着些许试探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安然看到院子中养了不少名贵兰花,很美。
只是安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只是警惕的四处看着,没有侍卫,没有侍女。
也没有沈墨。
安然在原地站了一会,想起沈墨曾说的话,看了一眼大门,然后抬脚坚定不移的朝门外走去。
一步两步,直到安然出了院子,也没有人拦住她。
安然眸中划过一抹喜意,不再犹豫,抬脚大步往外走。
半个时辰后,安然还在庄子里,走的是腰酸背疼腿抽筋。
安然简直想要骂娘,这个庄子为什么要那么大?!
而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走一步一步景,虽然极美,但是弯弯绕绕,绕绕弯弯,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迷宫。
谁来告诉她,大门在哪?
明明,沈墨抱她进来时,好像也只是一闪身,就到了那个院落那个房间,怎么她就走了半个时辰,连大门都没有找到?
安然有心想找个人问问路,只是在敌人大本营,找敌人问路离开,怎么想,怎么有点囧。
关键是,这里安安静静的,别说是人,她连一只猴都见不到,好吗?
安然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她一个人还找不到大门了?!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安然还在庄子里。
“不走了!”安然累的不行,破罐子破摔,一声怒吼,往亭子里一坐,端起放在石桌上的水壶往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茶。
解了渴,安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品了品茶的味道,竟然还是她最喜欢的果茶。
安然眼神一闪,又喝了一口茶。
她本以为这里放在这里的冷茶,只是品了过后,才发现温度刚刚好,不凉不热,非常适合这个天气喝。
安然眼神又是一闪,“谁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