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要命了。”
安然看着墨言,觉得他前所未有的脆弱,是安然从未见过的脆弱。
安然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墨言,似乎这样才能给他一些温暖。
墨言拥着安然小小的暖暖的身体,才觉得冰冷的心有一道温暖注入。
这么多年,看着父亲日益衰弱,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他的命,是父亲半条命,是母亲一条命换来的。
每当想起,他就如坠冰窖,恨不得将所有造成这一切的人,碎尸万段,又恨不得杀了自己,让自己从未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现在,有安然在他身边,真的很好。
墨言缓缓抬手,同样抱住了安然,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将她整个嵌入自己体内,永不分开才好。
安然忍着痛,她相信,墨言心中的痛,比她要大很多。
许久之后,墨言开了口,“因为千千结的存在,我们这一脉男子无法与旁的女人行房生下后代,祖先为了不断子绝孙,想尽了办法,最终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找到一个命硬的女子,使用秘法与她结合,女子怀孕会生下一个儿子。”
“代价是,女子难产而亡,男子生机断绝,从此缠绵床榻,拖到三十五,受尽折磨而亡。”
“三百年来,就是靠这样的方法,延续了血脉。”
墨言的声音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似乎说的与他无关的事情。
安然听的却心痛欲绝。
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一个孩子,自出生起,便背上了母亲的性命,往后十几年还要看着父亲一日日衰落而亡。
而在此期间,还要忍受一月一次的千千结发作的痛苦。
安然真的没有办法想象,从出生起就背负这样的代价,该有多么的痛苦。
安然抱紧了墨言,眼泪几乎不受控的落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安家人是被诅咒的,她是世上最悲惨的,可是现在听着墨言淡淡的陈述,她发现,比起他来,她要幸福的太多。
至少,她没有背负过父母的性命。
“我在,墨言,我在,都会好的,我不会让你走你父亲的老路,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这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墨言轻轻的勾起唇角,是啊,都过去了。
他比他的祖先要幸运,他找到了她,如此美好的她。
两人静静的抱了许久,墨言才松开安然,看到她哭的满脸是泪,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傻瓜,哭什么。”
安然抬着头看着墨言,大滴大滴的泪珠还在不断往外涌,“我知道你不会哭,我这是替你哭的。”
墨言给安然擦拭泪珠的手微微一顿,他确实不会哭,可是安然这一句话,却让他有了想要哭的欲望。
“哭过以后就不会痛了,我替你哭了,你便也不会痛了。”
墨言微微垂眸,遮住微红的眼眶。
安然看着睫毛微颤的墨言,咬牙,“千千结是皇室下的,我身上的八成也是因为他而造成的,我们承受的苦难全部源于皇室!”
“墨言,我想造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