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级台阶之上,一把玄铁打造形似鹰爪的王座静静矗立。
“恭迎主上。”
裴璟珩在齐刷刷的臣服声中,稳稳坐在了王座上。
“这一旬之事,各门主依次禀报。”
他淡声道。
掌管情报的赤门门主率先上前一步。
“禀主上,苏州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话间,他奉上一个羊皮册子,正是阮娆曾提到过的盐井图。
“属下潜伏多时,终于找准机会将盐井位置图偷了出来。并且已经实地查探过,除两处出不了盐已废弃外,其余皆在秘密投产中。每日产盐量已标注在册子最后面。”
裴璟珩嗯了声,简单翻了翻,“另外半本账册可有找到”
赤门门主脑袋低了一些。
“……属下跟踪潜伏多日也不曾见阮孝廉拿出过什么账册,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
“功过相抵,起来吧。”
裴璟珩将图册扔回给他。
“将上面盐井的位置全都誊出来,将图册悄悄还回去。”
赤门门主有些不明就里,但却不敢提出质疑。
“另找人做一份没有标识过的羊皮图册,明日拿给我。”裴璟珩接着吩咐道。
这下不止赤门门主,就连一旁的苍青都忍不住纳闷了。
真品都已经拿到手了,那位表姑娘也没甚作用了,主子还要羊皮舆图做什么
“主上,柔然斛律部首领欲要购入生铁五千斤,愿以牛羊马匹相易。是否应下这单生意”黄门门主掌管钱粮,出声回禀。
铁面具下的男人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应下,只给五百斤,回信告诉他,这些足够他们造农具了,若是贪得无厌,大盛边关将士只能去斛律部做客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
“将这事透露给柔然可汗,做得自然点,别露痕迹。”
话音落,一道女声伴随匆匆脚步而来。
“青门门主来迟,求主上责罚!”
女子伏地跪拜,一个不小心,弄掉了脸上的面具。
她慌乱抬起脸,赫然是百花楼的老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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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阮娆伸着懒腰醒来,忽然察觉空气中多了一丝冷香气。
淡淡的冷香残余,等她仔细去辨认时,又捕捉不到了。
阮娆皱眉看着那开敞的窗户,想起昨晚朦胧醒来的异样,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
看来以后睡觉还是关上窗户好了。
洗漱过后,她去春晖堂请安。
刚走到拐角处,迎面便见裴璟珩从里面出来。
阮娆一愣,下意识不想与他迎面撞见,转头一瞧,不远处有座假山石。
于是她拉着红玉,悄默声的猫着腰躲进了里面。
裴璟珩走过假山,狭长的凤眸忽而一转。
假山后,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静静蛰伏着。
他突然顿住了脚。
“爷,怎么不走了”苍青有些不明就里。
“伤疼,歇歇。”他应景地低声咳了两声,选了一处地方坐了上去。
他坐这处位置极巧妙,旁边就是进出假山内部的‘狗洞’。
阮娆蹲在里面,瞅着那双挡在门口的锦靴,暗暗咬牙。
他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