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自去了。
阮娆站在院子里,不断观察院子的布局和出口,心里默默记下来。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
不多时,管事懒散的伸着腰从赌坊里出来了。
“谁找我……”
他的神色在看到阮娆的那一刹那,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我、我勒个亲娘!”
阮娆冷冷看着他,“看来管事的还没忘了我。”
“那便好,省了我许多口舌。”
“是是是。小的自然不能忘了大嫂。”
管事的立刻换上一副无比谄媚的笑容,看她就像看着金山银山,眼里直冒光。
他一个连内门都进不去的小喽啰,马上就要领到头功了!从此后这京城的盘口估计都会归他管了!
发了,发了!哈哈哈!
阮娆蹙了蹙眉,总觉得这管事张嘴流涎的模样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上次的事怎么说若是不成,那就把我的信物还回来!”
她沉着脸朝他伸出了手。
管事这才回神似的擦擦口水,换上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情,压低声音道:
“兹事体大,还请大嫂跟我们门主详谈。这边请。”
阮娆眯眼盯着他,目光带着审视和打量,似乎在犹豫。
管事直被她盯得发毛,心想,老大的女人,果然也是个心思缜密气势十足的,怪不得能当上大嫂。
“有劳了。”
阮娆边说话,边将手伸进荷包,悄悄藏了一瓶药在手心里,以防万一。
随后,她跟着管事进了地下赌坊,穿过上次来过的乌烟瘴气的大堂,又过了重重暗门,来到一间内室。
内室里,嵌在墙上的多宝阁摆满了珍品,琳琅满目。
但只有其中一个才是生门,其他东西只要一碰,暗器便会飞来。
管事走过去,转动其中一件玉雕的大鹏鸟,只见一侧墙面随即嘎嘎转了过来,竟是个石门。
门后还嵌着个衣橱,里面挂满了一模一样的对襟大袖黑斗篷,还有大小不一的铁面具。
“我们门内规矩众多,还请多大嫂入乡随俗。”
说完,他自己先戴上面具,穿上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像个蝙蝠似的。
阮娆眉心一跳,莫名想起曾经遇刺的那次,那个喊裴璟珩师弟的怪鸟黑衣男,装扮跟这个何其相似。
只是那男人的袍子样式更繁复,绣的还有花纹,而眼前的黑袍斗篷就是普通苎麻料子,连个滚边都没有。
或许门派之间都有相似吧。
她暗暗压下心头的疑虑,装扮整齐,随管事走进了门里。
石门缓缓关闭,火折子亮起,一道幽暗狭窄的石阶通往地下更深处。
一股冷风沁凉透骨,从脚下漫上来,带着湿润的水汽。
“大嫂小心脚下,跟紧我。”
阮娆应了一声,小心注意着脚下盘旋的石梯。
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要转晕了,阶梯终于消失了,变成了平地。
眼前也终于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哗然的水声从前面传来。
眼看就要走到洞口,然而男人却在这时停下了脚,转过身。
“大嫂见谅,本门规矩,生人走到这里,就该蒙上眼睛了。”
说完,他拿火折子照了照墙上的暗格,里面塞满了黑布条。
阮娆选择遵从,自己抽出一片布条蒙住了眼。
“赶紧带路。”
“委屈大嫂扶着小的胳膊。”
男人弓着腰,抬起手臂给她当拐杖。
阮娆心里着急,步子迈的也大,走了没几步,突然一脚踩进了水里。
一股刺骨的冰冷顿时从脚心蔓延开来。
居然是……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