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顿时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道,“……县主确实肝气郁结,情志不舒,由此可以推断确实受了不小刺激,损了心神……”
“很好,下去开方子吧。”
上官旻头也不转的淡淡吩咐。
御医赶紧抹了把汗,告退出了帐篷。
帐篷内一下就只剩他们两个人,相互对视着,一个眸若深湖,柔情缱绻,一个满眼戒备,浑身紧绷。
阮娆伸手往腰间摸,心头猛的一沉。
糟了,忘记带荷包了!
自从她与裴璟珩和好后,就没有在日防夜防的带着她的荷包,慢慢的这个习惯也就淡忘了。
眼下……
“娆娆看到我,不开心吗”
上官旻缓缓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抬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
阮娆听他没有自称朕,心头一动,在他的手碰到她以前,迅速开口问道:
“如今在我眼前的,是皇帝,还是我曾经引以为知己的那个人”
上官旻的手一顿,清润的眸子眨了眨,唇角逸出一丝淡笑。
“在你面前,上官旻永远都是知己。”
阮娆点头,“好。既然是知己,便该相互尊重。”
“请恕阮娆告辞,不必相送了!”
她福身一礼,绕过了他,脚步匆匆出了帐篷。
外面一轮明月悬空,山顶的风很大,四面都是陡崖,根本没有下山的路!
他、他究竟是怎么把她和帐篷运上来的
阮娆心中骇然,转头四望,却看到山崖一侧乌压压的站着人,正拔河似的将绑着铁索的舢板迅速往回收。
山崖下靠着石壁的小院灯火通明,依稀可见有人在到处奔跑找她。
“十七!”
阮娆拼命呐喊,声音却被山顶冷冽的罡风吹散。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听不见的。”
上官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到她的肩头,随即温柔的从后面抱住了她。
“娆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被歹人囚禁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苦。”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怨,没关系,他欠你的,我会替你一一讨还回来。”
阮娆怔怔立着,突然意识到,上官旻在玩一种很新的倒打一耙。
她深吸一口气,猝然转身推开他。
“殿下说笑了,阮娆从未被人囚禁,殿下嘴里说的那人,是臣妇的夫君!”
阮娆神色疏冷的说完,突然用簪子将披垂的青丝全都挽了起来,成了妇人髻。
借着皎洁的月色,上官旻一眼便看到她颈侧的吻痕,顿时眸子一暗,翻涌起森寒冷意。
他手指蜷了又蜷,突然轻轻一笑,“没关系,朕不在乎。女子的贞洁,从来都不在石榴裙下。”
“朕只要你从今以后,心甘情愿的做朕的贵妃。”
说话间,他双臂轻轻一展,立刻便有太监上前,将他外面一层月白锦袍褪去,露出里面明黄色的团龙常服。
随着白袍褪去,他眸中的温柔也逐渐消散,帝王的威严与霸气瞬间凸显。
仿佛他褪去的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而是他所有的过去,所有作为上官旻心中残存的温情。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跪下!”一旁的总管太监咬牙切齿的瞪着阮娆。
阮娆抿了抿唇,缓缓跪下,“臣妇实在惶恐,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臣妇已为人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上官旻一下拦住她跪下的趋势,揽着她的肩膀,转向晓月峰的方向。
“娆娆,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没了退路。”
“你很聪明,也很护着裴家,只可惜,裴璟珩不在,裴家大小姐失踪,那些人群龙无首,就是一盘散沙。”
“更何况,朕还有内应,只要勾勾手指头,山庄的大门便会打开,那些死士便会冲进山庄,杀的鸡犬不留。”
“娆娆,能救她们的,只有你。”
他唇角漾着笑意,低头深情的望着她,眸子温柔的如同月下深湖。
然而阮娆却心中一凛,看清了那深湖并非看上去那般平静温柔,而是掩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