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青一甩马鞭,车顿时像离铉的箭般冲了出去。
无数壮汉紧随其后,包抄逼近。
突然,两边商铺的屋顶上,出现了许多黑衣侍卫,不断朝下发射暗器,干扰那些紧追的人。
马车由此得以险中逃脱,渐行渐远,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口。
黑衣侍卫们也燕子一般的飞走,散入人群,找不到踪迹。
京兆尹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哎呀……搞砸了呀……要命喽……”
老头儿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片刻后。
京兆尹战战兢兢站在茶楼厢房里,垂手弓腰,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白衣少年临窗而坐,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盏,眼睛却依旧望着窗外的街面。
方才那一幕,看不够。
许久未见,她梳了妇人髻,少了一分稚嫩青涩,多了一分从容淡雅的妩媚。
似一朵牡丹花苞,沐浴过风雨,终于绽放光华,开出极致的绚烂。
那种美,世间绝无仅有,唯独她自己。
只可惜……那种绚烂,暂时不属于他。
想起她临走时那敌对的眼神,冰冷的话语,少年垂下眼眸,轻笑一声。
“呵,两清了……”
“娆娆,你说了不算。”
识得倾国色,遍地皆俗粉。
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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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一路有惊无险的愕回到府里,立刻吩咐苍青:
“你去一趟留仙台,传我的话,让覃叔赶紧把所有的生意结清,从今日起,留仙台也关门歇业。不光留仙台,我名下以及裴家名下的铺子,全都关门一个月,伙计们的月银照发,对外散播出去,就说裴家惹了不该惹的人,怕被人打击报复,只好退避三舍。”
她希望这招以退为进,能挡住上官旻接下来的反扑。
“是。”苍青唯她命是从,转身去了。
阮娆皱着眉头又将所有可能出纰漏的地方想了一遍,突然想起还在裴家庄子上的文氏一家。
若是上官旻丧心病狂,抓住阿嬷一家威胁她去见他,那到时候她……
一定会去的。
“十七,快,找几个人,去裴家庄子上接几个人回来……”
一番安排完,阮娆这才脱力的松了口气,后背全是汗。
好累……
好怕……
怕外面强大的敌人,怕她一个疏忽,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护不住至爱至亲……也护不住她自己。
今日若不是她多长了个心眼,提前想通一切关节,此刻说不定已经被京兆尹和刘掌柜一出双簧戏骗去茶楼,然后被上官旻打包带走了。
这里面,一定也少不了郑婼薇在后面出谋划策,说不定当初交出静雅轩时,她便想好设出这样一个局,也算是给上官旻送个投名状。
上官旻贼心不死,郑家倒戈相向,原本支持裴家的朝臣们早被上官旻无形中消解分化,就连薛丞相都被迫养病在家……裴家现在成了孤岛,孤立无援呀!
阮娆看着衣架上男人玄色的常服,思念瞬间决堤。
“混蛋……一吭不响就走了,把一切丢给我……也不怕我搞砸了……恨死你了!”
她上前抱住,将脸埋在他的气息里,悄悄红了眼眶。
与此同时,正在赶路的裴璟珩,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