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动静大了起来,月光下,一人独坐窗前,举杯独酌,对于一切熟视无睹,眼神却又透着厌恶。
眼前浮现那个深夜,闯入冷宫的几个猥琐侍卫,对他娘……
他一饮而尽杯中酒,随即捏碎了杯子。
他不喜欢强迫女人,却也因此,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上官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装可怜不行,强来,他又做不到。
幸好,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他缓缓掏出御膳房交上来的字条,借着月光,慢慢欣赏上面的字。
“嫂嫂莫怕,静待出宫。”
裴家敢将人质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么能不接招呢呵。
这次,无论如何是谁,都别想溜掉!
————
裴家此时此刻正因为昏厥的老夫人而兵荒马乱。
抓药熬药的,烧水提水的,春晖堂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来回穿梭。
喂了药,施了针,裴老夫人还需要泡在药浴里熏蒸,身边断然离不开人。
寂无临走前吩咐,熏蒸一个时辰后,夜里还要不断给老夫人试体温,万一高热,一定要来喊他。
“今晚我不走,留下陪夜。”阮娆说完,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褪去衣衫,跪在浴桶里帮忙支撑着昏迷的老夫人。
她一身肌肤白的晃眼,连个红点都没有,清白不言自明。
裴沁原本就一直相信阮娆是个有能力自保的,绝对不会发生传闻中那些不堪的事,看到此情此景,更加笃定,不由转头看向愣神的卢氏。
“母亲可瞧仔细了嫂嫂是清白的!偏母亲非要信那些嚼舌根的,一口一个失贞!祖母要母亲跟嫂嫂道歉,母亲还没兑现呢!”
卢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心里嘴里直发苦。
枉她一心为了她,为了裴家的声誉着想,这小白眼狼,居然当众给她上眼药!
孤男寡女独处一夜,能清白到哪儿去!
便是动作轻柔些,身上也不会留下痕迹,再说,她不还穿着亵裤呢吗谁知道裤子遮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印儿……
“沁儿,莫要难为二婶儿了。”阮娆觑了一眼卢氏的脸色,淡然道,“清者自清,我也不需要人人都相信我,只要我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关心我的人便好。至于拿我不当回事的人,我自然也不会拿她当回事,怎么想怎么说,我都不在意。”
卢氏一听,自己这是得罪了这小瘟神,那以后吃穿用度还不得被她拿捏
“侄媳妇可莫要怪二婶儿,二婶儿也是为了裴家的声誉考虑。她们都说你被皇帝……二婶儿头发长见识短,也不知真假,更不敢鸡蛋碰石头去跟皇帝抢人,你这么通情达理,应该理解二婶儿当时的苦衷吧”
“理解,当然理解。”阮娆抬眼静静看着她,“我理解了二婶儿,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也请二婶儿能理解理解我。”
“夜深了,二婶儿劳累一天,回去歇着吧。”
卢氏见她嘴上说着理解,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顿时心里七上八下的,转身走了。
阮娆盯着卢氏的背影沉吟。
能给老夫人下慢性毒药的,必得是亲近之人。
而长期被老夫人看不惯的卢氏……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机会,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