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入长江口,迎来了一场秋雨。
岸上一片一片尚未来得及收割的芦苇已然枝叶枯黄,在瑟瑟的秋雨中满目凄凉。湿凉的水汽被秋风迎面吹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在骨子里引起战栗。
这就是初冬的江南,阳光明媚时美景处处妩媚嫣然,冷风乍起阴雨绵绵的时候,却有着比之北方冷冽如刀不遑多让的阴冷……
天黑得很快,在长江口的时候尚能见到两岸的瑟瑟秋景,等进了吴淞口,已然一片昏暗,天地茫茫。
船队就在阴冷的秋雨中悄然驶入吴淞军港,几乎未曾吸引任何注意。
房俊刚刚登上码头,一身甲胄的苏定方早已等在那里,上前军礼参拜:“末将见过侯爷。”
房俊感慨的望望四周夜色中熟悉的景致,感慨道:“总算是回家了,以后本侯绝对再不出海去那么远的地方,谁特么爱去谁去!”
这年头交通落后,信息不畅,出一趟远门当真如同一场跨国旅行,而房俊这一次一直开着帆船跑了一趟林邑国,算起来,比得上后世的一场星际航行了……
苏定方恭敬道:“侯爷此行扬威域外,振我国威,正是吾辈军人之无上荣耀。后世史册之上,定有侯爷之名讳彪炳千秋,以供万世敬仰!”
这是发自肺腑的赞誉。
军人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安邦定国,开疆拓土!
林邑国更是一等的富庶之地,与汉人几百年的争斗毫不相让,彼此攻伐世代不休。可房俊却能在其国都城之侧得到两个优良的港口,等到这消息在国内扩散开,大唐军中谁敢不对房俊毕恭毕敬
房俊就笑道:“呦呵,几日不见,苏大都督有长进呐,溜须拍马逢迎上官的本事都学会了,有前途!”
刘仁轨、薛仁贵等将官簇拥着房俊,听到打趣苏定方的话语,都哈哈大笑起来。漂泊半年,一朝脚踏国土,心里无比踏实,情绪都莫名的放松起来。
苏定方也笑道:“这要多谢侯爷教诲,您的言传身教,末将受益匪浅呐!”
相互打趣一番,房俊伸了个懒腰,看了身后神色疲惫的一众兵将一眼,便说道:“都回去好生歇息一晚,这船上就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骨头都快散架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让船上的兵卒也都放松一下。”
“诺!”
众将领命,苏定方亲自护送房俊登上小舟,横渡吴淞江来到华亭镇码头登岸,并且一路将房俊送到住处,见到房俊的亲兵已然在卫鹰的指使下布置好守卫,这才放心离去。
华亭镇固然是房俊的地盘,却硬生生被朝廷安插了张亮这颗钉子,陡生变化,又有顾烛和乌朵海刺杀的前车之鉴,半点也不敢大意。
卫鹰笑嘻嘻的迎上前,施礼道:“见过二郎!二郎,海外有意思不听别人说南洋那边很是有些奇珍异宝,甚至有的地方男女都不穿裤子之用树叶遮挡羞处,可否真有此事”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若是当真有兴趣,就好好的学本事,再过个两年,派你出海。”
“当真”
卫鹰当即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