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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这叫仪式感(1 / 2)

薛清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良心在的。

于是她临睡前对宣王道:“殿下起床记得叫我。”

宣王应了声:“嗯。”

薛清茵觉得他答应得很是敷衍,于是本来都钻被窝里打算休息了。她想了想,硬生生又爬起来,随手捞过外袍披在身上,便窜出去招手叫来了弄夏。

“明日你看殿下要走了,就来叫我。”

弄夏呆呆地看着她:“姑娘身上……”

“啊”薛清茵低头看了看,“哦,穿错了衣裳。这不重要。”

薛清茵拉了拉身上的外袍。

那是宣王的袍子。

宽宽大大,衣摆甚至拖曳到了地上。但它格外挡风呢。

“奴婢记住了,姑娘早些歇息吧。”弄夏回过神应道。

薛清茵点点头,放心地回去睡了。

卯时。

天将明未明。

宣王府外,王府亲卫披甲挎刀,手中还举着火把。

方成冢绕过他们,翻身下马,大步走入王府,正迎上宣王。

“走吧。”宣王道。

方成冢忍不住探了探头,问:“不见侧妃”

宣王轻描淡写:“还在睡。”

方成冢暗暗嘀咕,殿下这都舍不得唤醒吗这可是要远行了啊。

另一厢,弄夏纠结了一会儿。

她想去叫姑娘起床,但宣王走的时候不让她叫,说姑娘很累让她睡。

但姑娘的嘱托又反复在脑海中想起。

最终弄夏还是一根筋地认定了,她是姑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她得听姑娘的。

弄夏一咬牙奔进门去,抓着薛清茵就是一阵摇晃:“姑娘,快快!起了!宣王殿下已经往大门走了……”

薛清茵一个激灵爬起来。

她环顾一圈儿,果然,宣王已经不在了。

“我衣裳呢”

“这儿呢这儿呢!”

“茶,茶给我……”薛清茵咕咚咕咚漱了口,又飞快地用水抹了把脸,直冲门外。

“姑娘头还没梳呢!”弄夏抓着梳子跟了上去。

这会儿哪里还管什么头不头的。

薛清茵提着裙摆就是一路小跑。

门外守着的宫人们反应不及,见弄夏在后头喊,他们才匆匆跟上去:“侧妃!侧妃这是要去哪里”

“侧妃慢些走!侧妃等等……”

这位身体娇弱,摔一下磕一下,那可了不得!

这厢亲卫将马牵到了宣王跟前。

宣王颔首,随即翻身上马。

只不过那一瞬间,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竟有些古怪。

方成冢还有些不死心,又回头看了两眼,问:“殿下,这便启程”

“嗯。”宣王握住了缰绳。

就在他掉转马头欲走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近了,同时还伴随着弄夏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声:“等等,等等……姑娘等等我!”

这话一出,方成冢便知晓是侧妃来了。

他想也不想便转头去看宣王。

马背上哪里还有宣王

却是已然下马了。

宣王拾级而上,正迎上奔来的薛清茵。

她披散着头发,外头拢着一件他的披风。风吹拂起她的发丝,晨光熹微间,她的两颊蒙上一层薄红,而双眼亮得惊人。

她朝他奔来。

好似直奔入他的心间。

他的目光从那件本属于他的披风上流转而过,骤然灼热了几分。

宣王不再停顿,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薛清茵。

薛清茵就这样顺势投入了他的怀抱。

“怎么跑这样急当心旧疾复发。”宣王皱起眉,一手抚着她的后背。

薛清茵轻轻喘着气:“是、是啊……差点就发作了。”她抬起脸瞪着他:“怪谁还不是……怪殿下……没有叫我起床。”

宣王心下一软,有些想要亲她。

奈何她本就喘得厉害。

最后便只是抬手拨开了薛清茵一路奔来,那乱糟糟飞扬的发丝。

薛清茵抬手按在他的臂膀上,将下巴也靠了上去:“且让我……歇一会儿。”

宣王应了声:“嗯。”他没有动,立在那里,不是木桩胜似木桩。

方成冢站在台阶下,忍不住咧嘴笑了。

亲卫们望着这一幕,默然无声,倍觉难得。

晨间的风吹拂而过,但却并不觉凉。

薛清茵的呼吸慢慢地归于了平稳。

终于,她挣开了宣王的怀抱,道:“可见这些日子身子还是养好了些。否则,殿下回头就该看我躺在那里了。”

宣王深深地看着她:“嗯,还要再养好些。”

薛清茵道:“好了,殿下走吧。”

宣王:“……嗯”

“我就是来送行啊,只要看着殿下离去便足够了。”薛清茵铿锵有力地道。

宣王:“……”“所以我不愿叫醒你,何必多此一举。”

薛清茵摇头:“这怎么叫多此一举这叫仪式感。哪怕我只是多看殿下一眼。那也是不同的。”

宣王心下微动。

不同吗

是,是不同的。

仅仅只是看见她出现在这里,那一刹他的心情便变得极好。

宣王又不轻不重地抱了下薛清茵,对剩下追赶上来的宫人沉声道:“照顾好侧妃,若有恙,拿尔等是问。”

宫人纷纷低头应是。

“放心吧,我照顾自己可在行了!”薛清茵道。

说罢,她也反手抱了下宣王的腰,道:“喏,这也是仪式感。殿下抱我,和我抱殿下,看来是多此一举,但其实也是不同的。”

宣王心下更见柔软。

他沉声道:“我知晓了。”

他转身离去,心头这才有了牵挂的滋味。

他知晓将士与家中妻儿离别,何其不舍。但从前只是知晓,如今才尝到味道。

薛清茵便真伫立在那里,目送着他们远去,而后才由宫人扶着返身回去。

“走不动了。”薛清茵皱起鼻子,娇气道:“抬轿来。”

宫人哪敢置喙匆匆去抬了轿。

而这厢方成冢实在忍不住道:“侧妃与殿下情谊深厚,属下还真有些羡慕!”

宣王的嘴角勾了勾:“你也该娶妻了。”

方成冢叹道:“我父母早亡,哪有人为我张罗啊再说了,咱这行伍中人,娶妻不易啊。娶来也是叫人家独守空房,挨了欺负都找不着咱。”

方成冢很快便打消了念头:“罢了罢了!恐怕只有等我走不动路,再也无法跟随殿下行军打仗那一日,才能安分留在京中娶妻呢。不过那时,一身伤痛,恐怕更不好耽误人家了。也未必有人看得上我!”

方成冢这话就实属夸张了。

他乃是宣王军中副将,年纪还未到三十,没有家世的加持,却能混到如今的地步,那可以说是个人能力极强了。

想要将女儿嫁给他的小门小户多得很!

只是宣王身边但凡亲近一些的下属,都是不敢随意娶妻的。

宣王府能打造到如今如铁桶一般的地步,实在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