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若挠了挠脸,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
……
温雪言的脸色,难看得像老绿黄瓜,“哦,还真有人碰过!”
倾若眼珠飘忽了一下,随即定住,目不转睛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套我?”
方才的确有个东海的小崽子,说倾若的鬓发上有个东西,去给她扫了一下。
倾若原本是个很有肢体洁癖的,这么多年,也就温雪言碰过她。
但那小子伸手的时候,倾若想挡已经来不及了。
她骂着把他一掌拍下去,却根本没察觉,这只耳坠子,已被他摘走了。
他妈的,色魔。
但她并不想让温雪言知道,毕竟这种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何必闹大?
温雪言:“我怎么敢套你啊?只是问问。”
倾若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宏声道:“真没有!”
随即她又放小了音量,假意在想,“可能……就是丢在哪儿了……”
温雪言迟疑了一下,随后,脸上坚冰化春水,“哦!下次可别这么马虎了。”
他话音一落,倾若即刻感觉,后颈发凉,他这份寒意,转移到倾若身上去了。
倾若开始反思,她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就因为上次被温雪言逮到,她主动想他一次吗?
该死,输一次,就好像这辈子都被拿捏了似的。
这天晚上,虽新春已至,大雪仍落了满山。
方壶山上草木皆白,动物们毕竟是仙物,没有冬眠的都还在大雪地上,落下一排足印,瞧着颇为可爱。
弟子们都跺着脚搓着手,往听息阁里躲。
倾若穿着那身红绡纱衣,一脚踏在门槛上,坐在她和温雪言的喜房门口,等着他回来。
她饮着一壶酒,想,她上次是喝了马奶酒才对温雪言有点儿情思的。
那么这次她还没喝醉,人还没回来,她便开始无数次设想,她该用什么表情盘问他,“死哪儿去了”。
她没发觉,或许,她压根不该在方壶山。
明明婚典前就想好,做做样子以后,回瀛洲山就好了。
偶尔,温雪言过来,她就应付一下。
她根本没必要等他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雪花儿更大了,落在屋顶上,都有些声音。
其实倾若不觉得多冷,她一只鬼,没有人那么怕冷的。
她又想,温雪言的大氅好好挂在衣架上,他穿着单衣出去的,能去哪呢?
等着等着,她喝醉了,对着门扇,“指着鼻子”大骂,
“大师兄,你出去不知道告假吗?”
“至少该说一声‘夫人,我要去干什么什么’,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地走。”
“这些礼数,你都不懂?”
后来,三瓶酒都被她喝没了,她在门口睡得很沉。
有一瞬间,冻醒了,她想,她偏不要回屋,等温雪言回来,让他看看,她为了等他都冻成什么德行了!
一直到早晨,雪压过了她的脚面,天色晴了,第一滴化雪,落到她脸颊上,她这才醒过来。
可温雪言还是没回来。
倾若摇摇头,把宿醉都摇没了,自己清醒了一时半刻。
她这才明白,出事了!
温雪言不管是去哪里,一夜也该回来了。
那枚耳坠子的事,恐怕是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