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愿意。
“我永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原主推拒着齐斯玉道。
可他箍她箍得更紧,说:“我知道,可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凡爱人者……皆为苦痛所扰。”
“我来爱你便好。”
他明白,今夜,他不过是她登上高位的台阶。
她要夺走他的元阳,去生出筋脉重归南海大统。
他原本可以只享受鱼水之欢,吝啬给予玉炁,一丝也不漏出去。
可是,他却心甘情愿。
或许,他也是有所图的。在那他放弃成神、失去神灵自愈之力的一刻,交出玉炁给她,他满心以为,她会陪着他,熬过接下来的日子。
他再也受不住,每次完成祈愿后,回了冰凉坚硬的岩舍,一个人捱过五感尽失的寒夜。
这一夜的寒雨击打窗扉,凌乱而清脆,声响令人心头发痒,喉咙发干。
原本是原主想趁人之危,最终,却变为她极不情愿,齐斯玉却死死按住她,让她几度快要承受不住这股玉炁,濒死于床榻之上。
“不要了……我不要这玉炁。”她哭道。
若她卑劣,她绝不会自鄙,可齐斯玉用爱意羞辱她的卑劣,她便要无地自容。
玉炁果然强悍,一举让她在体内结成金丹,又将周身的大脉冲透,现出了她的真龙之身!
她一瞬间失了理智,瞳孔发着红光,巨大而锋利的龙爪,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刮下一道道凹槽。
而颗颗如尖刀的龙牙,在他肩膀上戳下通透的孔洞!
他没有舍得放手,幸而,五感尽失令他没有痛死过去。
这场迟来的洞房花烛,险些要了两个人的命。
次日清晨,天光并未大亮,虽然霏霏淫雨已歇,天却像憋着一场更大的雨。
荀音如愿以偿,生出了龙筋,恢复自如。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推开齐斯玉带着诸多血痕的手臂。
“阿音,你……天色还早,不再多休息片刻吗?”齐斯玉睁开眼道。
他五感已恢复正常,瞧见荀音浑身肌肤如锻,不带一丝瑕疵,只有些轻微红痕,不见昨夜那些伤痛,便放下一颗心来。
玉炁令她拥有蓬莱山的灵力,能恢复诸多损伤。
他欣赏了自己新婚的妻子片刻,便有些尴尬得开口,“你都恢复好了,我还担心,昨晚,我的玉炁太……太霸道,会伤着你的本体。”
原主不答,只从破旧衣柜里,拿出一条带着补丁的渔女衣裳,披在身上。
即便是穿得朴素,可看袅袅身段和锦缎玄发,仍能瞧出,这是位不世出的美人。
齐斯玉堂堂仙尊,新婚夜后,竟也生出一点儿羞赧来。
很快,原主系好了衣带,打了个十分潦草的结。
她背对齐斯玉,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仙上,昨夜全是我错,我们,此生不要再见。”
齐斯玉愣住了,缩在她的被褥中,鼻息中弥漫的皆是昨夜血腥气,脑海中便萦绕着挥之不去缠绵苦痛的片段。
“可是,你说,昨夜是……洞房花烛的。”
他口气中带些不自知的委屈,好像哪里的弃妇,在诘问负心人。
果然,那负心人脚步一滞,轻叹一口气。
“仙上,我错便是错,从未晓得您对我的情义。可我心有凌云志,不得与您如凡人般厮守。”
“昨夜不过借您元阳一用,也已将处子之身……给了您,也算两不相欠。”
她说到这里,“嘶”了一声,丹田吃痛,内里的金丹似乎在自行运转,刻意报复她。
“您权当昨夜双修两欢,自此便忘了吧。”
她说完,身后良久没有动静。